声效乐器』是不自然的,不合理的。」

故言语者,文章神明枢机,吐纳律吕,唇吻而已。

      《札记》:「案彦和此数语之意,即云言语已具宫商。文章下当脱二字,者下一豆,神明枢机四字一豆,吐纳律吕四字一豆。」范注:「案文章下疑脱『关键』二字,言语谓声音,此言声音为文章之关键,又为神明之枢机,声音通畅,则文采鲜而精神爽矣。至于律吕之吐纳,须验之唇吻,以求谐适,下赞所云『吹律胸臆,调锺唇吻』,即其义也。《神思》篇用关键枢机字。」《校证》:「案范氏说可从,今据以补正。」

      《校释》:「按『文章』下疑脱『管钥』二字。」

      徐复《文心雕龙正字》:「《札记》曰:文章下当脱二字。按疑脱声气二字。《附会》篇云:情志为神明,宫商为声气云云,其义与此略近。」

      朱星:「不单歌声有音律,一般语言也有音律。所以说:『言语者,文章神明,枢机吐纳,律吕唇吻而已。』刘勰在此对言语作了一个全面的解释,除了文章神明(这是思想内容等)外,还有形式上的部分,就是枢机吐纳(这是字句的吐属),律吕唇吻(这是音韵问题)。不单诗歌讲韵律,一般的文章语言都要讲求。」

      「律吕」,古正乐律之器,相传黄帝时伶伦截竹为筒,以筒之长短,分别声音之清浊高下,乐器之音,即依以为准则。分阴阳各六,阳为律,阴为吕,合称十二律。即黄锺、大蔟、姑洗、蕤宾、夷则、无射、林锺、南吕、应锺、大吕、夹锺、中吕。

      「枢机」,比喻事物运动的关键。《神思》篇:「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又:「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

      《南齐书文学传论》:「文章者,盖情性之风标,神明之律吕也。」

      说「文章」下脱二字,或补「关键」二字,或补「管钥」二字,或补「声气」二字,都无根据。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言语是文章中表达情志的关键,至于言语中律吕之吐露,无非靠唇吻调节而已。

古之教歌,先揆以法,使疾乎中宫,徐呼中征〔一〕。夫征羽响高,宫商声下〔二〕;抗喉矫舌之差,攒唇激齿之异〔三〕,廉肉相准,〔四〕皎然可分〔五〕。

〔一〕 《札记》:「《韩非子外储说右上》曰:『夫教歌者,使先呼而诎之,其声反(顾广圻曰:反当作及。)清征者乃教之。一曰:教歌者先揆以法,疾呼中宫,徐呼中征。疾不中宫,徐不中征,不可谓(与为同)教。』案韩非之言,乃验声之术,彦和引用以为声音自然之准,意与《韩子》微异。」

      顾炎武《音论》卷中「古人四声一贯」条:「五方之音,有迟疾轻重之不同。……故注家多有疾言徐言之解;而刘勰《文心雕龙》谓『疾呼中宫,徐呼中征。』(原注:『《韩非子外储说右上》篇有此语。』)夫一字而可以疾呼徐呼,此一字两音三音之所繇昉已。」

      《斟诠》:「《韩子》之言,乃乐工验声之术,并非声音自然之准。彦和引之藉以表明宫商角征羽之各有其声调,非可混同一气,观于下文『廉肉相准,皎然可分』之语可知。」

〔二〕 《校证》:「『夫征羽响高,宫商声下』,原作『夫商征响高,宫羽声下』。」

      《札记》:「案此二句有讹字。当云宫商响高,征羽声下。《周语》曰:『大不踰宫,细不踰羽。』《礼记月令》郑注云:『凡声尊卑,取象五行,数多者浊,数少者清。』案宫数八十一,商数七十二,角数六十四,征数五十四,羽数四十八(详见《律历志》),是宫商为浊,征羽为清,角清浊中,彦和此文为误无疑。」《
校释》:「按黄引经典及郑注证原文有误,是也。其所改之句,非也。当作『征羽响高,宫商声下』。」《校证》据以改订。

〔三〕 《札记》:「『抗喉』二句此言声所从发,非蒙上为言。」

      范注:「抗喉矫舌,攒唇激齿,皆歌时发声之状。」声母还有举喉音,卷舌音,撮唇音,抵齿音的不同。「抗」,举;「矫」,曲。

〔四〕 《札记》:「《乐记》云:『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节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注曰:『曲直,歌之曲折也,繁瘠廉肉,声之鸿杀也。节奏,阕作进止所应也。』正义曰:『曲谓声音回曲,直谓声音放直,繁谓繁多,瘠谓节约,廉谓廉棱,肉谓肥满。』案从郑注,廉肉属乐器言,不属人声言。」正义又曰:「鸿谓大,杀谓细小。」按上文既言「抗喉矫舌之差,攒唇激齿之异」,则此处所谓「廉肉」仍应指人声,即语音的洪细。

      「准」,度也,见《广韵》。《后汉书律历志》:「
相验准度。」即比较。

〔五〕 「皎然」,明白清楚。

      朱星:「抗喉是喉音,矫舌是舌音,攒唇是唇音,激齿是齿音,这正是声纽分五音:喉、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