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山西太原府西河人氏,二位尊姓高名,还要请教。”红脸汉微笑道:“原来狄兄与弟有同乡之谊。”公子道:“足下也是西河人么?”他道:“非也,乃同府各县,吾乃榆次县人,姓张名忠。”公子道:“久仰英名,此位是令昆玉么?”张忠道:“不是,他是北直顺天府人,姓李名义。吾二人是结义弟兄。但不知狄兄远居山西,来到汴京何干?”狄青道:“小弟只因贫寒困乏,特到京中寻访亲人下落。二位仁兄到此,未知作何贵干?”二人道:“吾二人只因学些武艺,无人推荐,不得效力之处,在家置办些缎子布匹,来京销售。如今货物尚未销完,偶然来此闲游,不意得逢足下,实是三生有幸。”公子道:“原来二位也是英雄,欲与国家效力,实与弟同心相应。”张忠道:“敢问狄兄,小弟闻西河县有位总戎狄老爷,是位清官,勤政爱民,除凶暴,保善良,为远近人民称感,不知可是狄兄贵族否?”公子道:“是先严也。”二人闻言,笑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多有罪,乞恕冒昧不恭。原来狄兄是一位贵公子,果然品格非比寻常。”公子道:“二位言重,弟岂敢当。但吾一贫如洗,涸辙之鱼言之惭愧。”二人笑道:“公子休得太谦,既不鄙我弟兄卑贱,且到吾们寓中叙首盘桓,不知尊意如何?”公子道:“既承推爱,受赐多矣。”于是李义又呼唤和尚,且拿去一小锭银子,只作狄公子的香资。这僧人见了五两多一锭银子,好生欢喜,连连称谢,还要留住再款斋茶,三人说不消了,于是—同出庙。
  三人一路谈谈说说,进了行店中,店主人姓周名成,当时与狄公子通问了姓名,方知狄青乃官家之子,格外恭敬。当晚周成备了一桌上品酒筵,四人分宾主坐下,一同畅叙,传杯把盏,话得投机,直至更深方始各自睡去。次日张忠李义对狄青言道:“足下乃一位官家贵公子,吾二人出身微贱,原不敢亲近。但我弟兄最敬重英豪,今见公子英雄义气,实欲仰攀,意欲拜为异姓手足之交,不知尊意肯容纳否?”公子听罢,笑道:“我狄青虽然忝叨先人之余光,今已落魄,是个贫寒下汉,二位仁兄是富豪英雄,弟为执鞭,尚虞不足,今辱承过爱,敢万花楼··不如命!”二人听了大悦,张忠又道:“若论年纪,公子最小,应该排在第三,但他英武异常,必成大哭,若称之为弟,到底心上不安,莫若结个少兄长弟之意。”李义笑道:勺口此甚好!”公子闻言道:“二位仁兄说的话,未免于理不合,既为兄弟,原要挨次序才是。年长即为兄,年少即为弟,方合于理。”李义又道:“吾二人主意已定,公子休得异议,即在店中当空叩告神祗便了。”当下又烦店主周成,备办香烛之类,焚香毕,一同祷告。三人祝毕,起来复坐,自此之后,张忠李义不称狄公子,呼为狄哥哥。
  是日狄青想道:我自别恩师,来到汴梁,岂料亲人不见,反得邂逅异姓弟兄,算来也是奇遇。他二人一红脸,一黑脸,气概轩昂,定是英雄不凡。他说在家天天操习武艺,未知哪个精通,且待空闲之日,与他比个高低。一日,张忠呼声:“狄大哥,你初到汴京,未曾耍过各地头风欲,且耽搁几天,与你顽耍。待销完货物,再与你一同访亲,未知意下如何?”狄公子未及开言,李义笑着先说。
  不知李义有何言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较技英雄分上下 闲游酒肆惹灾殃
  当时李义笑道:“张二哥,今日既为手足,何分彼此,好鸟尚且同巢,何况我们义气之交?狄哥哥遭了水难,亲人已稀,此地访寻,又不知果否得遇亲人,莫若三人同居,岂不胜于各分两地。”张忠听罢,说道:“贤弟之言有理。”狄青听了二人之言,不觉咨嗟一声,说道:“二位贤弟,提起我离乡别井,不觉触动吾满腹愁烦。”张、李道:“不知哥哥有何不安?”
  狄青道:“吾单身漂泊,好比水面浮萍,倘不相逢二位贤弟,如此义气相投,寻亲不遇,必然流荡无依了。”张、李齐呼道:“哥哥,你既为大丈夫英雄汉,何必为此担忧。古言:‘钱财如粪千金义”我三人须效管、鲍分金,勿似孙、庞结怨。”
  狄青听了道:“难得二位如此重义,吾见疏识浅,有负高怀,抱愧良多。”谈论之际,不觉日落西山,一宵晚景休提。
  次日,李义取了几匹缎子,与狄青做了几套衣裳更换。张忠又对行主周成说:“狄哥哥要用银子多少,只管与他,即在我货物帐扣回可也。”周成应允。从此三人日日往外边玩耍,或是饥渴,即进酒肆茶坊歇叙,玩水游山,好生有兴。当时张忠对李义私议道:“吾们且待货物销完,收起银子,与狄大哥回山受用,岂不妙哉!今且不与他说明。”
  不表二人之言,原来狄青又是别样心思,要试看二人力量武艺如何。有一天,玩耍到一座关公庙宇,庭中两旁有石狮一对,高约三尺,长约四尺。狄青道:“二位贤弟,当日楚项王举鼎百钧,能服八千英雄,此石狮贤弟可提得动否?”张忠道:“看此物有六百斤上下,且试试提举吧。”当下张忠将袍袖一摆,身躯一低,右手挽住狮腿,一提拿得半高,只得加上左手,方才高高擎起。只走了七八步,觉得沉重,轻轻放下,头一摇,说声:“来不得了,只因此物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