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接天关杀进去,前后策应。又传下两道将令,着水军大都督陈堂、副都督解应彪,各领战船五十只,水军五百名,从水关门上杀进。
  
  只是这等一个金眼国,怎么当得这四面八方的军马嘈杂,把个番王吓得哑口无言,抖衣而战,躲在后宫里面,再也不敢出来。雷将军进了番王殿上,拿住些文武百官,叫他领出番王来,一个个面对面,口对口儿,只是一个不吭气。雷将军激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抓过一个来,就是一刀;抓过两个来,就是两刀。番官们没奈何,却才闪出一个右执班大头目萧哒口禀 来,说道:“将军息怒片时,容小臣们一会儿就送出国王来,投降纳款。”雷将军一时怒发,急忙回不过来,咬牙切齿,喝声道:“唗!你是甚么人?敢在这里诳言。你倒好个慢军之计哩!”萧哒口禀 无计可施,只是磕头劝解。雷将军怒头上,恨不得一把抓着番王。两家子正在难处,只见元帅传下将令来,着诸将退兵一舍,许番王改过自新;不许诸将妄杀一人,不许诸将掳掠人口财物。违者军法重治。雷将军得了军令,不敢有违,只得撤兵而退。
  
  却说萧哒口禀 请出番王来,计议退兵之策,番王道:“悔不用左丞相之言,致有噬脐之悔。”萧哒凛口禀:“左丞相现在监里,何不取他出来,便有个分晓。”番王即时传令,取出左丞相来。番王道:“昔日不听尊言,今日汗颜相见。萧哒哈道:“主忧臣厚,皆老臣之罪。”番王道:“今日事至于此,老卿教寡人何以处之?”萧哒哈道:“中国制夷狄,夷狄事中国,这本是理之当然,况兼今日计穷力尽。无路可行,只有一个投降才是。”番王道:“投降还是怎么的样儿?”萧哒哈说道:“古人有肉袒负荆,面缚衔璧,今日是也。越外再修降书一封,降表一封,土仪礼物进贡天王,却就是这等一个样子。”番王道:“既如此,作速备办将来。”
  
  备办已毕,番王同着萧哒哈,萧哒口禀 一干从人,竟到宝船之上,见了元帅,肉袒负荆。元帅道:“似你这等负固不宾,就该重处于你。只念你臣子忠孝分上,姑恕你这一遭,请起来罢。”起来行一个相见之礼。礼毕,番王递上降表,元帅吩咐中军官安奉。番王递上降书,元帅拆封读之,书曰:
  
  金眼国国王莫古未伊失谨再拜奉书于大明国钦差统兵招讨大元帅麾下:侧闻天命有德,天讨有罪;圣人中天地而为华夷之主,首民物而为纪法之宗。同此有生,罔不率俾其藐西洋之丑类,陋金眼之遐陬。未识王猷,致扬威武。连连执讯,矫矫献俘。稚子无知,穷九攻九却之计;将臣贾勇,触七纵七擒之威。且粉骨碎尸,宁获宽恩茂德。活我喘息,保我社稷,求我子孙及我黎民,春育海涵,天高地厚。从今之日,至死之年,从子之孙;至万之亿,条支若木,愿顺指挥,奇干善劳,毕修职责。某无任激切惶恐之至。
  
  元帅览书已毕,番王又递上一张进贡礼单。元帅道:“穷年之力,岂为这些小礼物。只要你知道一个华夷之分就是。自古到今,有中国才有夷狄。中国为君为父,夷狄为臣为子,岂有个臣子敢背君父?中国为首为冠,夷狄为足为履,岂有一个足敢加于首?岂有一个履敢加于冠?”番王领着两个头目,磕头如捣蒜,满口说道:“晓得!晓得!”元帅道:“似你这等倔强无礼,我就该灭你之国,绝你之祀,戳你之首,迁你之子孙。我只因你国中有子能死孝,有臣能死忠,我故此轻贷于你,你敢看得我们容易么?”番王领着两个头目,又磕上一荡头,说道:“从今以后,再不敢倔强。”
  
  元帅道:“你昨日还到红罗山去请下三个大仙来,你这是甚么主意?你要把那些大仙来降视我们么?你说自盘古到今,只有我中国代代相承,可有个神仙在哪个国中代代厮守么?这是哪个的主意哩?”番王看见二位元帅怒发雷霆,生怕取罪不便,不敢隐瞒,又磕了几个头,说道:“到红罗山去请大仙,是死鬼哈里虎说的,是执班萧哒口禀 去的。”元帅道:“今日之降,是哪个主意?”番王道:“这是左执班萧哒哈主意。”元帅道:“赏罚不明,无以令三军,无以示四夷,无以昭万世。”即时叫军政司取过银花、彩缎,把左执班挂起红来;叫刀斧手把右执班推出帐外,砍下头来。军政司挂了红,元帅又吩咐一班鼓乐起送左执班萧哒哈归衙。当头悬着一面白牌,白牌上写着“顺天者存,与此同赏”八个大字。萧哒哈说不尽荣耀,满朝父老百姓都不胜的叹息,道:“早听萧爷之言,不到这个田地。”刀斧手献上头来,元帅吩咐一班军鼓手把这个头号令各门,号令各街各市。当头也悬着一面白牌,牌上写着“逆天者亡,与此同罪”八个大字。满朝的父老百姓们,哪个不说道:“这老儿自取其罪,本是多了后来这一着哩!”赏罚已毕,番王同着左执班又来拜辞。元帅道:“你今后再敢如此,我堂堂中国雄兵万万,战将千千,莫说你只在十万里之外,就是百万里之外,千万里之外,取你头如探囊取物,灭你国如拉朽摧枯!你可晓得么?”番王道:“晓得!晓得!”左执班说道:“再不敢哩!再不敢哩!”辞了番王番官,元帅吩咐纪功颁赏,大设筵宴,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