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刻,看见风浪不能成功,乘兴而来,没兴而返。没奈何,只得收转钩去,恹恹纳闷。鹿皮大仙说道:“师兄又枉费了这一番心事,不如依我做兄弟的说罢。”银角大仙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我到黄昏前后,还有个妙计,直教他前后左右支架不来,他才认得我哩!”鹿皮大仙说道:“只怕一番清话又成空。”银角大仙说道:“各人做事各人当,你不消管他就是。”到了黄昏时候,站在山头上,手里拿着那把如意钩,把个头点三点,又摇三摇,把个手招三招,把个脚踹三踹,却掀起个如意钩,望半天里一撇。一撇撇在半天之上,哗啦一片响。这一响不至紧,早已惊动了南船上大小将官,元帅连忙的去问国师。国师请过二位元帅,坐到莲台之上观看;又叫元帅传令各将官,各人按扎本营,不许惊慌喧嚷。传令未毕,只听见扑冬的一声响,早已掉下一个血红的火老鸦来,恰好掉在“帅”字船桅杆上。远看之时,哪里是个老鸦?只当是一块火团儿,照得上下通红,烟飞焰烈。二位元帅心上就吓一个死,生怕做成个赤壁鏖兵的故事。
  
  只见国师叫上一声:“金头揭谛何在?”叫声未绝,猛空中就走出一个七长八大的天神来,手里拿出一道金箍头,走向前去,照着那个火鸦,轻轻的一箍,箍得那个火鸦哑一声叫,精光的一个老鸦。有诗为证:
  
  白头不叹老年光,乱噪惊飞绕树傍。
  影拂黑衣飞远塞,光翻金背闪斜阳。
  报凶厌听因何切?返哺应知孝不忘。
  几度五更惊好梦,数声啼月下回廊。
  
  光一个老鸦,却没有了身上的火,船上就不妨碍。二位元帅才然放心,说道:“多谢国师老爷神力扶持,真个很是一场惊恐也!”
  
  道犹未了,只听得扑冬的又是一声响:“帅”字船的桅杆上早已走下一个血红的火老鼠来,恰好是又走进到中军帐上去。远看之时,哪里是个老鼠?只当得一块火秧儿,照得上下通红,烟飞焰烈。二位元帅心上又吓一个死,生怕做成个博望烧屯的故事。
  
  只见国师又叫上一声:“银头揭谛何在?”叫声未绝,猛空中又走出一个七长八大的天神来,手里拿着一道银箍头,走向前去,照着那个火老鼠轻轻的一箍,箍得那个火鼠哜一声叫,精光一个老鼠。有诗为证:
  
  土房土屋土门楼,日里藏身夜出游。
  脚小步轻乖似鬼,眼尖嘴快滑如油。
  巧穿板窦偷仓粟,惯入巾箱破越绸。
  有日相逢猫长者,连皮带骨一时休。
  
  光一个老鼠,却也没有身上的火,船上也不妨碍。二位元帅依然放心,说道:“多谢国师老爷神力扶持。真个又狠是一场惊恐也!国师道:“只怕还有一场。”元帅道:“怎么是好?”道犹未了,只听得又是扑冬的一声响,水里头走了一条血红的火蛇来,恰好是认得“帅”字船,钻进箬篷里面。远看之时,哪里是条蛇?只当得一条火绳,照得上下通红,一会儿箬篷里烟飞火爆。二位元帅心上又吓一个死,生怕做成个火烧新野的故事。
  
  只见国师又叫上一声:“波罗揭谛何在?”叫声未绝,猛空里又走出一个七长八大的天神来,手里拿着一道金刚箍,走向前去,轻轻的照着那条火蛇一箍,箍得那条火蛇嗤一溜烟,精光的一条大蛇。有诗为证:
  
  鳞虫三百六居一,大泽深山得自宜。
  吞吐阴阳诚有道,修藏造化岂无机。
  甲鳞渐渐方披处,头角森森欲露时。
  待得春雷一声早,翻身变作巨龙飞。
  
  光只是一条大蛇,却也没有了身上的火,箬篷儿又不妨碍。二位元帅依然放心,说道:“多谢佛爷爷之力。过了这一吓,想是平安了。”国师道:“只怕还有一吓。”二位元帅道:“事不过三。怎么三变之后,还有个甚么吓来?”
  
  道犹未了,只听得扑冬的一声响,水里头又走上一个火龟来,恰好是也认得“帅”字船,径钻进船舱里面。远看之时,哪里是个龟?只当得一个火盆,照得上下通红,船舱里面烟飞火爆。二位元帅心上又吓一个死,生怕做成个城门失火来。只见好个国师,又叫上一声:“波罗僧揭谛何在?”叫声未了,猛空里走出一个七长八大的天神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刚钻,走向前去,照着那个火龟轻轻的一钻,钻得个火龟一交跌,精光一个灵龟。有诗为证:
  
  妙在天心蕴洛奇,文明斯世应昌期。
  九畴全贝阴阳数,五总能含造化机。
  气合幽明增有象,卜传吉凶亦无私。
  诚哉是个钟灵物,宝在当是岂得知。
  
  光只是一个灵龟,也却没有了身上的火,船舱里又得稳便。二位元帅又且放心,说道:“多谢佛力无边。过了这四场惊吓。想是平安么?”国师道:“此后却平安了。”
  
  只说得“平安”两个字,那马公公就插出一张嘴来,说道:“国师老爷,适来天神手里拿的是甚么东西?”国师道:“是个金刚钻。”马公公又问道:“船上爬的是个甚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