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充军庖。”元帅看见他富而有礼,逐色逐件都受了他的。仍旧安排筵宴,款待番王,也是三日。三日之后,番王归国。
  
  元帅传令开船,老爷道:“从下西洋来,止看见这个吸葛刺国富而有礼。”王爷道:“前去都是这等的国,就有些意思。”老爷道:“信步行将去,从天吩咐来。”不觉的开船之后,已经走了十数多日。蓝旗官报道:“前面又是一个国。”元帅道:“怎见得前面又是一个国?”蓝旗官道:“远远望见海沿之上堆石为城,城里面隐隐的垒石为屋。”老爷道:“既然是有个国,一面差夜不收前去打探,一面收船。四营大都督移兵上岸,安营下寨。四哨副都督屯扎水寨。左右先锋犄角旱寨。各游击将军巡视旱寨,防备不虞。各水军都督巡视水寨,提防不虞。”吩咐已毕,布列已周。
  
  夜不收回复元帅,说道:“上面是一个国,叫做木骨都束国。南去五十里,也是一个国,叫做竹步国。北去五十里,也是一个国,叫做卜刺哇国。三个国彼此相连。中有木骨都束国稍大些,那两个国又都小些。”元帅道:“地土何如?”夜不收道:“三个国都是堆石为城,垒石为屋。都是土石,黄赤少收,草木都不生长。数年间不下一次雨。穿井极深,用车绞起水来,把羊皮做成叉袋,裹之而归。卜刺哇国有盐池,百姓煎盐为业。”元帅道:“人物何如?”夜不收道:“都是男子卷发四垂,腰围稍布。妇人头发盘在脑背后,黄漆光顶,两耳上挂络索数枚,项下带一个银圈,圈上缨络直垂到胸前,出门则用单布兜遮身,青纱遮面,脚穿皮鞋。”元帅道:“风俗何如?”夜不收道:“竹步国、卜刺哇国,风俗俱淳;只有木骨都束国,风俗嚣顽,操兵习射。”元帅道:“既是风俗不同,我这里都要招示他一番。”着游击将军刘天爵传一面虎头牌,招示木骨都束国。着都司吴成传一面虎头牌,招示竹步国。着参将周元泰传一面虎头牌,招示卜剌哇国。
  
  元帅军令,谁敢有违?一会儿传去,一会儿回话。周参将回复道:“末将传将虎头牌,前去招示卜刺哇国,国王和左右头目都说道:‘敝国国小民贫,不知道有甚么宝贝?若要降书降表,情愿附搭在木骨都束国而来。’”元帅道:“这是句实话。风俗果是淳厚的。”道犹未了,吴都司回复道:“末将传将虎头牌,去招示竹步国,国王和左右头目都说道:“敝国国小民贫,不知道有甚么宝贝?若要降书降表,情愿附搭在木骨都束国而来。’”元帅道:“也是句实话。风俗也还是淳厚。”道犹未了,刘游击回复元帅道:“末将传示虎头牌去招示木骨都束国,国王和左右头目说道:‘敝国国小民贫,并不曾有中朝的宝贝。若要降书降表,国王连日有些采薪之忧,宽容三五日,病体稍安,即当奉上。’”元帅道:“这是个托词,把病来推。风俗还是嚣顽。”
  
  刘游击道:“国王推病,负固不宾,罪在不赦!依末将愚见,就点起四万精兵,把他四门围住。一壁厢架起云梯,一壁厢支起襄阳大炮,昼夜攻打,怕他甚么铁城不破?若是诸将有辞,末将就愿身先士卒,少效犬马之劳。”元帅道:“游击之言,虽然有理,但自从兵下西洋以来,已经取了这些国,也有一等易取的,也有一等难攻的,却都是他心悦诚服,并不曾勉强人半分。今日来到了这个田地,岂可又来威逼于人。诸葛孔明还要七擒七纵,我们怎敢全仗威力把持。他既然说是宽容三五日,就宽容他三五日。他日后之时,死而无怨。”王爷道:“老公公以德服人,这是好的。只有一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如今木骨都束国,不知是个甚么将官?不知有个甚么邪术?也须要去打探一番。”元帅道:“打探的事说得极是,快差精细的夜不收去打探一番,限快去快来,不可违误。”一会儿夜不收去,一会儿夜不收来。回复道:“竹步国、卜刺哇国这两个国,并不曾有个将官,并不曾有个妖邪术法。只是木骨都束国,有个总兵官,叫做云幕口车,第一善射,有百步穿杨之巧。又有一个飞龙寺,寺里有个住持,叫做佗罗尊者,能成妖作怪,捏鬼装神。国王有事,全仗着这两个人,故此昨日推病。”元帅道:“这个夜不收探事得实,讨分赏赐与他。”夜不收领了赏去。元帅传令四营四哨,各各小心巡警,毋致疏虞取罪。 却说木骨都束国国王看了虎头牌,推病辞了刘游击,即时坐殿,会集满国中头目、把总、巡绰、大小番官,共议退兵之策。有一等老成的说道:“只一封降书降表,所费几何?反要和他争竟。”有一等知事的说道:“南船上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从下西洋以来,征服了许多大国,何况于我们些小之国,敢和他争竞?”这两端话,分明是说得好。争奈一个总兵官,叫做云幕口车,吸了一包酒,高叫道:“你这两个人都说错了话,误国欺君,罪当论死!”番王道:“你怎么说?”云幕口车说道:“我国与南朝相隔有几十万里之远,今日无故加我以兵,明欺我国懦弱。我国虽弱,控弦之士不下数千。彼行而劳,我坐而逸,以逸待劳,此必胜之策也。岂可束手待毙乎?王上若以小臣之言为不然,请问国师,便见明白。”怎么木骨都束国也有个国师?原来国中有个飞龙寺,寺里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