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至此?”陈文禺叩谢起身,立于一傍,将潮州目下虚实禀知。又在身中取出一封书札,献上千岁,随命驾前官,将书接上,拆开看毕,康亲王知刘镇此时进退为难,言曰:“陈将军肯去邪辅主,正是识世务的英雄,不失旧职。”即令设宴款待,康亲王即书王谕。
  一面传召连江县令进帐。
  姚启圣入帐参拜见礼,康亲王曰:“潮州刘进忠谋泄,今虽势败,本当起军剿灭,本藩体上天好生之德,不忍加害,令命你敕谕一道,至潮州令刘进忠投诚归正,天于自当赦宥。”
  姚知县领了王令,带了跟役,山了王营,明早登程望潮州前来。
  不在话下。
  且说刘进忠自命陈文禺往福建探听靖南王消息,过了两个月之久,未见回来。正在思虑,忽见远探小军入堂报曰:“启大人,福建省连江县姚启圣,奉康亲王令旨,带领王谕到来,请令施行。”刘镇闻报不知何故?诸蔡参谋等进内堂商仪。
  众等听主公有召,齐入帅府见主公礼毕,依位坐下。刘镇向众明公言曰:“探军报说,康亲王命县令姚启圣带谕到来,未知何意?”茶罢,蔡赐乎曰:“主公且升堂迎接,看他王谕之中是何言语?再作商议。”刘镇曰:“诸君说得有理。”命林绍基出城迎接王谕,令众将全身披挂伺候。自己头戴金盔,身装银甲,点鼓升堂,众将入府,蔡茂祖、徐奇亮二参谋上帐行礼毕,帐中坐定。
  众将参谒已毕,两旁左右侍立,林绍基引姚知县上堂参见,一旁坐定茶毕。刘镇问曰:“老先生驾到,本帅不能远迎,休得见怪,未知康亲王千岁有何见谕?”姚启圣曰:“好说了。千岁令卑职带王谕到来,劝大元帅归正。”言毕起身,双手捧定王谕,献上请元帅观阅。中军官接谕,上帐展开在书案上。
  刘镇看毕,叹曰:“本帅自甲寅年四月斩李成功、白玉虎二个奸贼,荷蒙众英雄相助,杀败公旗,起动干戈,威镇潮郡,何等雄壮!今观康亲王谕书到来,系唤本帅投诚归清,免使清师抵临潮地,未卜诸公尊意如何?”马参将听了主公一番盲语,怒气填胸,立起身,两道虎眉直竖,一双怪眼圆睁睁,厉声叫曰:“沈士英,你观看我潮州兵少矢穷,似穴中之鼠,谁知我等帐前兵精粮足,还有数万雄军,众将如虎似狼一般,与他交锋打仗,未知鹿死谁手,依小将之见,主公可将谕臣儿斩首,待沈士英起旗奴到来,我等奋臂一呼,管教旗奴全军俱倾。”
  众英雄此时在帐前扬威耀武,齐声言曰:“马将军之言是也,我潮虽小,前日亦经四藩大军临敌,何有片甲回去?岂无听闻耶?”吓得姚启圣面如土色,立在侧边,偷睃着众将,一个个都是面恶眼凶。曾仲见众英雄齐声育罢,拔出腰刀,抢至下面,要来斩杀姚启圣。
  莫朝粱慌忙拦住,言曰:“曾将军且缓动手,再做商议,这个带谕的官儿,即似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张约超曰:“不错,莫将军说得有理,来人如笼里之鸡,网中之鱼一般,何用急性?”刘镇观众将忿气腾腾,转用好意慰劳曰:“诸公暂且回归本帐,明日再作计较。”是以众将依命退出帅府,回归本帐。这且按祝且言刘镇出帐,同蔡、徐二参谋请知县姚启圣入内堂,摆宴款待,请知县首坐上位,二参谋陪坐宴毕,送姚知县到礼宾馆安歇。这且按祝再说刘镇过了二日,府内安排珍肴海味,整齐筵席,请参谋同众将宴会饮酒。众等闻召,齐进内堂,见主公礼毕,入席饮酒。酒至半酣,刘镇向众英雄言曰:“本帅昨日细思,刻下之事,想当初荷蒙公等,共聚大义,起动于戈,拒敌旗军。又有东都福建乌山各路诸君军马相助,大破夷狄之师,而今钟军师逃遁,灭迹无迹;邹先生与何元帅阵亡,羽翼削去大半,不止眼前虽有二万余军,亦系疲败之兵,安能拒敌?”康亲王二十万新霸之师,依本帅主见,不如投诚,公等散伙,各归故里,自保身家罢!”蔡赐平曰:“主公之言差矣!我等自从起义以来,斩杀清主许多官军,又耗散国家钱粮无数,清主安肯赦宥?主公若到京都,定是吃亏,伏法受罪。”众将言曰:“蔡参谋之言甚确,主公不可造次,待旗奴到来,我等与他决一死战。”
  刘镇曰:“有蒙诸公等协齐心力,本帅感激不尽,但今帐前没有军师调遣,如何用军?望诸公依本帅之言,听刘某入京都,看是如何?”蔡赐平曰:“主公若是到京,定系凶多吉少。”
  刘镇曰:“谅我进忠能得堂上父母平安,合家老小无事,大丈大死而无怨。”众等听主公如此口气,却是落志,口口言辞是要投诚。众将面面相觑,各各思忖,踌蹰了一时,众声齐动言曰:“罢了罢了,愿听主公之命。”刘镇见众允纳大喜,再饮至定更后,方散席,备回本帐。不在话下。
  且说莫朝粱回署,心中闷闷不乐,命所随小军往请马参将过署相议。顷刻间,听见马参将到来,莫朝粱出户迎接进内厅叙坐,说曰:“启告义兄长,主公既已归清,党羽各自回归故乡,未知兄长如何安置?”马甘泉曰:“贤弟,事已至此,亦言不得,我等可安办车仗,送两家老小还乡,务农为业,无挂无碍,何等安稳!”莫朝粱曰:“启知兄长,倘有一事未然。俗云:‘人无远志,必有近忧。’依弟思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