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步上而行,行至半山窝,观看四面山头,都是朝着玉鼎冈山峰,果然清秀,最好一座竹林山庄,步至庄门,见一仙童,不满十二、三岁,手执竹梢在那里打扫正庭,文殿左方欲进前动问,谁料那童儿见有人来至庄门,定是刘大人的使命。向殿左言曰:“足下到来,莫不是潮州刘大人使来的么?”
  文殿左闻言大惊,遂问曰:“小可正是刘大人使命,我等未尝问言,仙童何由得知?”童儿曰:“我安得知之,此系我师父前夜观看星斗,见东南角坠一将星落下,我师父之说,是星乃是潮州刘大人失了军师杨飞熊之兆,杨飞熊若是身亡,刘大人帐前无人调遣军将,此人与我师十分至契,临终之时,必然举荐我师父,不日潮州定有使命到庄,请我师父落山,因我师父有这等说,我们方知此事。”殿左听说惊骇曰:“这玉鼎冈怎么有一位活神仙在此?”即对仙童言曰:“小可果系刘大人的使命,今日奉命到来,果系请你师父下山,烦仙童为我通报。”
  童儿曰:“足下,今日到来不凑巧了,我师父三日前落山访友,至今未尝回庄。”殿左曰:“仙童,你师父先师过往本来的事,哪有落山之理?定在庄中,务望仙童慈悲通报。”童儿曰:“人却不在庄,又叫我禀报谁人?”文殿左曰:“小可奉命,不辞跋涉前来到此,仙童不肯通报师父得知,我等难以回命,小可如今就在庄门跪下,跪到你师父回来,方敢起身。”童儿曰:“人已经不在庄中,跪之何益?”文殿左再三哀求,那仙童苦苦不肯通传。
  殿左就于庄门前双膝跪下,放声大哭了。又叫一声:“主公!小将奉命,承军师遗言前来,请钟先生到潮州救护万民百姓,谁知钟先生不肯相见。主公呵!你在潮城之中,度日如年,悬悬而望,亦是枉然。”念罢又放声大哭,哭了又念,念了又哭,哭得凄凄惨惨。童儿见他如此啼哭,动了良心,叫一声:“足下莫哭,我是实对你说,若师父原在庄中,他有命吩咐我等,叫我等说他下山访友,不在山中。我今见你这等如此哀切,你今不必啼哭,且住这里侍候,我进去内面禀知师父,肯相见不肯相见由在我师,与我无干。”殿左曰:“烦劳仙童通报。”
  于是童儿走进内禀曰:“启上我师父得知,庄门外有潮州刘大人使命到来,求见师父。”钟文岳闻言,即骂童儿一常童儿曰:“启告师父,弟子奉师父之命,都是这般言说,谁想那使者不信,就在庄门前跪落啼哭。师父呵!你想弟子不是泥做的,又不是木刻的,被他哭得心酸,故此大胆前来,禀与师父得知。”
  文岳曰:“既是这等,请他入来。”童儿领命入庄见使者言曰:“足下,我师允见,请入内。”殿左闻言,满心欢喜,跟仙童入见。行到草厅阶前,见钟先生打坐胡牀,殿左近前深深一揖,双膝跪下,言曰:“师父在上,弟子叩见。”文岳起身行出几步相迎,言曰:“足下到来,请起,承命坐下一旁。”文殿左曰:“启禀师父得知,弟子承杨军师临终遗命,冲撞宝庄,祷请师父落山,救全潮郡生灵。”文岳曰:“贫道只晓菜园耕种,安能晓得用兵之法?此系杨飞熊旧人错荐。”殿左答曰:“师父,我大人为着邓、于二奴虐害人民百姓,故以起动干戈,扫尽公旗,以安百姓,谁知公旗已去,清军又来,济南王奉旨领带大军十八万,征讨潮州,如今杨军师亡故,我大人虽有几万甲兵,无人调用,军师临终举荐师父,今特来恳求师父落山,保全潮州,免得生灵涂炭,万望师父出庄。”文岳曰:“将军有所不知,我观刘大人非是远大之器,不过在潮州,除些凶顽,不久气数已尽,辅助亦是无益。”殿左曰:“启告师父,我大人为人民百姓,受尽旗奴虐害,眼前公旗扫尽,清军已到,师父若不肯出山相助,潮城难以保全,万民遭殃,师父同系潮州人民,岂可坐视,观亡切切,望师父落山,拯救数万生灵。”
  文岳听了“保潮民命”,遂转口曰:“将军既如此说,贫道同到潮州走一遭罢!但系贫道此番落山,是为潮州人民生灵而出,非图刘大人功名也。”文殿左大喜,文岳命童儿安办斋宴,款待文将军。
  过了一宵,次早文岳唤出众童儿,齐到厅上吩咐曰:“你师父欲往潮城走一遭,不日亦回庄上,你等园中瓜菜,不可抛荒,须当勤耕力作。”众童儿领命,钟文岳与文殿左落山,望潮城而来,不日已到潮城,按下未表。
  






第十七回 曾仲单身劫营寨 何英用计烧军粮


  且说刘镇自从杨军师亡故之后,清营济南王命杨遇明领军兵攻打城池几次,刘镇与参谋众将等相议,当齐力保守,不敢出军迎敌,专候仲文岳先生消息。这日在内堂议论军事,探军入堂禀曰:“启上大人得知,文将军请得钟先生到来。”刘镇与众将闻报,各各喜出望外,整衣出迎,接入内堂,宾主行礼序坐,即命设宴款待,席筵已毕,请文岳至礼宾馆住宿,众位各各散回。
  明早刘镇命守备林绍基、朱光二将,同到礼宾馆请钟先生入府,迎至大堂之上。刘镇拱手言曰:“今日吉辰,择定请先生登坛拜将。”钟文岳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