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弟依令一旁侍立,军师调拨已毕,出帐与主公进内堂入席,畅饮数杯。所有奉令者,各各准备行事:詹兆奇李云贵等,令带兵四百名至头亭巷口,将大街之中,掘开陷坑,里面准备大炮、利器、缸片等物,上面盖浮土安排,火速办妥,入内缴令。军师曰:“二位将军,命你领军兵一百名,到于南门,候三更大街尾火起,大开南门,放旗军入城,听火炮声响,你等把旗军截住归路,不得违令。”黄启明、施名义先带五十名军兵,往大街尾,命左右铺户人民知道:“你等可速速将店内货物搬移,我等今晚二更后,便将街坊放火,恐有伤害,预先准备,免致临时失误。”众铺户人民闻知,各纷纷检点。不在话下。
  且说清营平南王,召众将入帐听令,各营将到齐帐前,参谒已毕。平南王召袁州总兵官郑顺义上帐听令曰:“郑将军,令你领汪大海等十将,带军兵二千,为前队。”又召雷琼总兵官吴和龙上帐听令曰:“吴将军,领大将汤志雄等十将,带军兵二千,为二队。”又召虎门总兵官周德胜上帐听令曰:“周将军,命你领大将刘国佑等带军二千,为三队。”又召钱圹总兵官王国栋上帐听令曰:“王将军,令你领大将彭德山等十将,带军四千为合后接应。”平南王自领带军将一万,为中军帅队,调拨已毕,平南王亲密嘱诸将曰:“诸位将军,静候定更后,遥望城中有火光冲起,你等前队当先杀入南门,直抵总镇府,擒捉逆贼刘进忠,不可违命。”众将齐声领命。
  再说何元帅与众将未及定更,催令马甘泉来队,军马静静悄悄出了南门往城外左右埋伏。黄启明施名义二将,奉了军旅密令,待至二更在大街放起火来。那火炮冲天,黄启明等二人,随即奔到南门敌楼上,施放号炮。不在话下。
  且说平南王亲自领军将浩浩荡荡奔至潮城而来,望见城内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传令郑总兵前队军马,杀进城中。
  郑顺义领将当先,杀到南门,见城门大开,令众军将,杀进城中。旗军一齐叫杀,争先入城,直冲大街而上。郑总兵押杀入城南门,不见高道周、金大山等到来接应,遂有疑虑,乃奔上前至头亭巷口,一声扑通响亮,旗军坠落陷坑者,不计其数;而未坠见者大惊,退出。
  那敌楼上望见头队中计,即将号炮放起,各路伏军一齐杀出。何元帅与马甘泉参将,左右二军,将吴和龙第二队,截住归路并力杀戳。此时城中内外各路,左右前后军兵齐至,将坠落陷坑的旗军,吊出大杀一场,杀得尸横街道,血流满巷,叫杀叫惨,炮声把耳响聋了。
  平南王闻知前军中计,吃了大惊,随即传令,后军王国栋退走,郑顺义丢去头盔,用出平生之力,冒死回头,直杀出城。
  杨维杰等三路军马,合为一处,追杀出城。何元帅见旗军逃走,领众将放箭追赶。
  钟文岳在南城上掠阵,传令鸣金收回军马入城。何元帅等看见旗军逃走,鸣金收军,领众兵回城,来至帅府缴令报功。
  刘进忠大喜,命排筵宴,与军师元帅众将等欢饮。按下不表。
  再说平南王收军败回营中,查点军将,失去四千余人,失去大将十余人。叹曰:“本藩料定今晚成功,谁知反中贼人之计。”刘秉权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也。”这事按下分说。
  刘进忠见谢二颇有膂力,留他在帐前听用。越数日,三位参谋来内堂,请主公出堂商议军事。刘镇闻请,即出见曰:“诸位明公到来,何事教道?”蔡赐平曰:“启主公得知,平南王军马未退,烦请军师,定其良策。”刘镇便向军师言曰:“平南王扎营沙洲,令我等食不甘味,寝不安眠,祈为早定妙策,以破敌军。”文岳曰:“启主公,沙洲大军约有十余万众,如何退去?”刘镇驳曰:“前日鲎山军兵十八万,军师不过定一计策,一鼓而济南王全军俱没,何况今日平南王十三万乎!”
  文岳曰:“主公有所不知,平南王比济南王不同,鲎山军兵,虽是十八万,我等有东都福建乌山三路军马,到来相助,如今潮城,虽勇将如云,而军兵不满三万,叫贫道怎么样施为?”
  蔡赐平曰:“启军师,我等有个旧人,乃是揭阳炮台石牌乡人,蔡姓名登高,字清云,身居文学,虽无孙吴之才,而机谋转变大有过人之处。我等修书一封,命人送该乡,请他前来,以帮半臂之力,并说石牌蔡姓宗亲到来助战,有何不可?”文岳曰:“即是这等,请主公召众将入帅府议事,可如此如此,贫道自有良策。”刘镇依军师之言,命众将入帅府议事,众将闻召,即至内堂见主公曰:“今召我等入府,有何遣调?”刘镇曰:“诸位将军,自我等起动干戈以来,全仗军师之妙策。荷蒙诸公之英勇,使旗奴闻风丧胆,军威大振,眼前平南王大军十余万,扎营沙洲,困迫城池,我等坐卧不安,未知诸公有何高见,退却众旗军将?”众将言曰:“启主公,济南王十八万军兵,全仗军师奇策,我等振臂一呼,使他全军俱亡眼前。沙洲旗奴不过十余万,何足惧哉?军师有令调遣,我辈踏汤赴火,披肝裂胆都是不辞。”文岳在旁言曰:“众位将军有所不知,鲎山旗军虽然多有数万,我等有东都福建乌山三路军马,来相辅助,如今诸公如云,军兵稀少,叫贫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