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还要讨娘子的赏呢! ”收了东西,提了花箱,告辞出门,回家去了。
  话分两头,且说王六儿自从嫁了二捣鬼,倒甚和气。住着何老的房子,还有几亩田地,堪可度日。但狗改不了吃原。韩二不在家,仍旧是坐家女儿偷皮匠,逢着就上。
  一日,天降大雨,不能出门。夫妻打了一壶酒,买了两个皮蛋,饮酒闲谈。二捣鬼道: “我告诉你一件新闻。昨日在街上遇见清河县贩布的客人,说咱们的西门老爹死了几年,重新活了。你信不信?”王六儿道: “哪有此事! ”韩二说: “千真万真。 ”妇人道: “死后还魂自古有的。若果他真活了,他是咱们的大恩人,连你我都该喜欢。你明日再细细的问问,我还有话说。 ”说着天交二鼓,二人安歇了。
  次日清晨,韩二找了布客人,问了备细。回家告诉老婆。王六儿道: “既他眼见,是天从人愿。咱们在此有什么好处?
  不如把房子变卖了,作了本钱,你我投到那里,还是个扎根的地步。 ”韩二道: “你说的是。变卖了银子,在这里贩些假珠绒线,运至山东,赚些利市,也是好的。就到爹那里住了,也得垫补。 ”商议一定,次日找了牙行,将住房七间、田地五十亩,卖银一百八十两,还有零星衣物,打成包裹,雇了支搪板船,装好行李。二人上船,往山东而来。
  过了些码头镇店,看了些绿水青山。一日,到了扬州地方上岸投宿。忽见一人招呼。韩二回头看了半日,想不起来。那人道: “离了几载就不认得了?我乃苗员外的主管,名叫苗青.”韩二也笑了,忙奉一揖道: “看着眼熟,想不到老兄在这里.”二人叙了寒温,方知来历。苗青道: “舍下离此不远,若不弃嫌,舍下吃茶。 ”韩二甚喜,二人同行到一门户,让入房中叙坐献茶。苗青道: “那阵风儿刮你到此?”韩二说: “一言难尽。自去年兄嫂往湖州去了,小弟因送侄女投到那里,不想哥子没了,擞的嫂子孤单无靠。闻得西门爹死后还阳,因回山东,投到那里,到是本乡本土。 ”苗青道; “那有此事,也无死了还会活的。 ”韩二道: “千真万真,不然我们也不往那里去。 ”苗青道: “果然如此,这才是天缘奇遇,正有一事相求.”韩二道: “什么事?”苗青说: “大官人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前年买了一名女子,名楚锦云。上次令兄来,原托带了去,不想女子一病不起,是以养到如今。也是三生有聿,官人若不还阳,那里去报恩 今己十八岁了,几次要送去,奈无伴人。今与令嫂同行,十分凑巧,我修书一封,以了心愿。 ”韩二道: “不难,也是好事。回去告诉嫂子,明日同行便了。 ”苗青大喜,叫浑家治办酒饭,款待韩二至晚方散。
  韩二回到店中,将一切事体告诉了王六儿一遍。妇人道:“好是好,就只一件,人家如此报恩,咱们空着手,到难见老爹了。不如将计就计:此处乃有名的水色,出的是小脚儿。买上一个小丫头陪伴他,你我也好看。 ”韩二乐了,说: “到底是我的心肝。你说的,我句句爱听。 ”王六儿笑说: “兔羔子贼杀的,越发好了。 ”于是叫店家找了媒人,十两银子买了个丫头,名叫紫燕,才十三岁,生的粉团儿一般,两只小脚儿,似旱地金莲。
  次日,韩二雇了轿子来接楚锦云。苗青早己预备了,将小娘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书一封,路费十两,付与韩二,上了轿,苗青一同送到店中,见了王六儿,再三托付。又见买了侍女,十分欢喜。坐了一回,辞别而去。
  次日开了船,望楚锦云叙话。见他满面春风,说话语甜,生的长挑身材,瓜子画皮,两道蛾眉,一双杏眼,刚以樱桃,牙排碎五。上穿白绫衫儿,藕色比甲,沙绿裙子,桃红膝裤,露出三寸金莲。十指尖尖,如春葸嫩笋。末语先笑,眼内含情,韩二不由的神魂不定,心痒难挠,陡起不良之心,假装老诚。
  过了几日,二捣鬼百般殷勤。递茶送水,要勾搭她。女子毫不在意。韩二无处下手,急得干转。
  一日来到山东交界,起了早,换了驮轿,宿了一个大店。韩二夫妻在外间屋里睡,楚锦云与小丫头在里间屋里睡。二捣鬼得便,半夜起来,滴窗月色,钻到屋内,见二人酣睡正浓。天气热,未穿衣服,喜之不尽,溜上床去,暗行云雨。把王六儿惊醒,忙进屋内一看,见韩二按着楚锦云不撒手,连骂道:“无脸的王八,人家—个处女,你那里做什么 ? ”又望女子说“你别害羞,已是便宜了他。你就将就了罢。你若不依,我就恼了。 ”楚锦云也无了法,推开韩二,忍痛不语。韩二跪在就床上陪不是,不住的杀鸡儿。楚锦云只是哭。王六儿说: “生米做成熟饭,哭也无益。从今我认你做干女儿,到爹那里咱们是门亲戚。 ”楚锦云说: “好是好,就只叫他老实些。明日我跟着干娘睡,不许他进房。 ”
  说着天亮。骡夫催着起程。大家上了驮轿,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日到了清河县,寻房住下。二捣鬼到西门庆门首,正遇玳安出来,将苗青致意说了一遍。玳安答应。
  西门庆正与月娘商议娶蓝氏之事,玳安道:“湖州韩二替苗青下书。”官人接来,展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