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吾阵势,看俺变法,教你不认罢。”就勒马入了中军,再上将台,把号旗招展,变成阵势,再出阵门,横戟叫道:“你又还认俺变阵么?”元帅也不上中军云梯,直前答道:“这应是变出河图四象阵。我明朝小儿们俱为知此阵法,你今诱什么冒弄些儿?”平秀突摇着头冷笑,再入阵中,上将台把旗左招右展,又变成阵脚,复出阵来。元帅不待倭帅问明阵势,笑道:“料你只是变出循环八卦阵,不足为奇!”平秀突听了,心中自忖道:“俺这几个阵势,都是秘传来的。不期都被此人识破。”即变更入阵中,下马上台,复将号旗左右盘旋,变成个阵势。四边都无门路,内藏八八六十四队兵马。排列毕,复上战马,直到阵前,搠戟在手,高声大叫:“再此变成的阵,便复认来么?”元帅喝道:“你如井底蛙,只知此等阵法,亦以为绝高么!”平秀突听了元帅不即说来阵势,料知不识,假作壮谈,便冷笑道:“你有不知了这阵时,输俺一阵罢。”元帅呵呵大笑道:“兀那海岛小蛮酋!你谓俺真个不识你的么么一个藏头八阵图法么?这等阵图,皆有传授来历。此四个阵,皆从一派传派下来,并无足稀奇神变。先是太乙三才,生出河洛四象,四象生出循环八卦,八卦生出八八六十四卦,已变为八阵图。此是循还无比的。量这藏头八阵图法,瞒谁瞒的!瞒吾大明小儿,也瞒不过些儿呢!”平秀突先自心慌兴没,料道:“这厮小蛮种,都识此阵生生之势,也非等闲人物了。”便强意高叫道:“你既然认了俺的阵法,你且排一个奇异的阵势,瞒俺则个”元帅喝道:“只我这九宫八卦阵,虽然浅薄,你敢打得来么?”平秀突大笑道:“量此等小阵,有何难哉!你阵中休放冷箭,看俺打你小阵粉碎罢。”元帅应诺,无放冷箭。
  平秀突便传将令,直教洛正、吉乎飞各拨三千军,待俺打透阵势,便来策应。传令已罢,众军擂鼓。元帅已传下令,教军中整擂三通战鼓,无放冷箭。门旗两开,放他打阵的倭兵入来。平秀突带了本部骁将十员,被甲马军五千,不从正面上来,转右边杀入阵内,后面的被弓箭手射住,止有一半军马入的去,其余都回本阵去了。
  却说平秀突走到阵里,便奔中军。只见中间空虚,不见一人。平秀突知是中计,惊慌,面如土色,便教四边乱打开旧路,斜刺里要杀出阵,四面无路可出,正在危急。
  且说洛正、吉乎飞各引三千兵,只等阵中胜败,便来策应,却不想不见动静,情知平秀突在明阵垓心围困不得出,又不敢杀过来。
  正在危疑的际,忽见杨元帅出到阵前,喝道:“你那平秀突已囚在我阵中,你们无头败军之将,不降饶命,便待何时!”洛正跃了一骑,一条枪直前趱来。是时早有李尚好出马,直取迎敌。二马相交,军器并举,两军吶喊助势。吉乎飞见两将醛战,不分胜败,又挺枪出马,飞奔杀来。明阵廖钢抡起两刃刀,出马直取吉乎飞。四员虎将,一时交合。一往一来,一上一下,八条个臂膊纵横,十六只马蹄撩乱。各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此时欧道士在吉乎飞背后,正欲作起妖法来,每被杨元帅喝住无灵,方拟急用火龙火虎、火枪火箭的法,元帅心里想道:“倭阵中妖道必想作起妖法,我当先自预除,使彼作法自受其锋。”掣出宝剑在手,向贼阵三指,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但见日危惨怛,旗脚飘摇。
  欧道士不知杨元帅预下法防,拿起松纹古剑扣了葫芦,口中念词,叫声“急急如律令”,但见葫芦中乱出无数的火龙、火虎、火箭、火枪,又有豺狼毒兽,戴着火焰,热腾腾踊跃来,反为杨元帅正气正法扫荡,触撞无路发作,只在自渠阵头堕落来。虽不奔突,撞之者烧焚死了。
  欧道士不但不能作起法来,见此光景,心中慌怯,撞条大路,望北而走。明阵万世业舞刀直赶,欧道士措手不及,被万世业一刀斲去。倒是万世业用力太过,斲在欧道士马头上。欧道士跌倒在地,爬将起来,弃马欲走。不想胁窝里又撞出孟国辉,步军齐上,把欧道士掀翻在肚皮下。欧道士欲藏身躲避,众多刀斧手一时拥上,只顾乱剁,斲为肉泥。可怜一个妖道,逆天助贼,顷刻化为灰儿了。
  那队倭兵一时先自散乱逃奔,一军大乱,撞倒了帅字旗,自相践踏。吉乎飞情知不济拨回马,望山背后走了。廖钢一直追赶。洛正见了吉乎飞输了直走,又自卖下破绽,此军回阵,倭兵已自散乱,无奈夺路自走。元帅催兵一齐掩杀,倭兵大败奔走。李尚好、廖钢追赶三十里乃止,夺取泰安州。倭兵被杀,多至二万六千余级。夺得战马五千余匹。旗幡剑戟,弃满原野,所得不知其数。又获了许多辎粮。
  此时平秀突命该不死,乘他明军追赶洛正、吉乎飞,那九宫八卦阵小有罅隙,平秀突四面冲突,舍死脱围而走出。元帅也不追赶,即率大军,收复泰安州。入城,一面出榜安抚百姓,一百申奏朝廷,以万世业、孟国辉之杀得欧道士为头功。
  且说平秀突当下脱得围阵,只望着洛正等走路。走得六七十里外,方才的喘息定了。考点大小将佐,楚明玉又被乱军所杀,其它杀伤三万余人,战马万余匹。平秀突大为伤痛,不觉发声痛哭道:“我自小少习学阵法,颇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