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贲然枉屈,以济两个残命。即个,仍进礼币。”学古欠身道:“久仰,久仰。咸宁真孝廉杨老先生,孰不景仰。学生僻居固隔,不能躬造门屏,以熏德望,中心怀恨。今也闻命,曷不效力。但恐学术空疏,不敢克当。一概不受礼物。”即起,收拾行李,提了药囊,背上包裹,一同登道。
  不消两日,到咸宁。少琏先到室堂,拜见孝廉请安。继问婶婶诬忠无损,然后俱言安大夫之偕来。孝廉大喜,倒屐出门,候了大夫到门,迎揖延至书房,叙礼寒喧。
  献茶,饮毕,安学古先开言道:“阁候是产后添症。大凡产后生患,易治而难剂。为日且多,宜先诊候便是呢。”孝廉道:“拙荆今也四十上年纪,始胞孕下,就是老娩,血虚发疾。请先生仔细瞧着。”学古道:“业已闻命,底个自然。”于是少琏北入内堂,说了大夫过来。老莲答应了,连忙奉庾夫人盖好被窝,放下帐子,丫鬟们赶着收拾房里的东西。一时少琏同着安大夫进来,孝廉复随后入来了。老妈们一同打起帘子。
  少琏道:“老莲,你先把夫人证势,向安大夫说说仔细罢。”安大夫道:“且慢说了。等我诊了脉,听我说了,看是对不对。若有不合的地方,再诉告我罢。”老莲答了几个“是”,便向帐中扶出夫人一只手,搁在迎手上。
  安大夫移近,回着头,伸了三个指头,轻轻的诊了好一会儿。又换那只左手来,一向的诊了。又一面便频频顾眄了牀上之孩儿。看诊讫,便道:“也无他证。只是汗迸身重,眼晕气喘呢。”老莲答应道:“是,是。”大夫又道:“发口语迟似乎讷涩,心常惧怕,可不是如鬼祟在傍么?”老莲接口道:“曷不如是。闭目常若压鬼的,又发声了不得呢”大夫道:“是,是。”又不起身,便伸手摩挲了孩儿之头顶一回了,看看道:“好公子。”只见少游瞧着了大夫,嘻嘻的笑,又口中哑哑的,却像要说些语儿光景。孝廉大为诧异。夫人病虽昏瞀,心却明白,开眼一看,便暗暗点点头,只自欢喜,但妨大夫在傍,不能开说。
  安大夫复再去双手抱来时,少游到也不认生,又不啼哭,惟笑嘻嘻不已。孝廉道:“这孩儿生下今至重七,打盆卧席,总不一声啼,定是一个哑巴。今见先生,便哑哑喃喃,到像有话儿。又嘻嘻笑将起来,好不灵异么”大夫复轻轻稳稳的还置卧褥上,暗暗口内有像说呢话儿几句。少游就大声发一口啼,声音洪亮,有似乎三四岁儿的嚎啕。大夫道:“令公子一定是十六个月生下的,大贵大显,福禄无疆了。”便起身出到外间。
  少琏引至书房坐下,大夫说道:“大凡产后伤风滞汗,虽随元气懒陷,幸喜脉有元神,沉而复静,只势入血室,气不流精,凝而拥痰。宜以条芩为君,五灵脂、玄胡索、鳖甲、醋煮、陈皮、当归、芍药这七味为佐史,可以平好了。”随取笔写了方子,递与孝廉。
  孝廉道:“这果很是的。但痰凝为祟,条芩使得么?”安大夫笑道:“相公有所不知。热血和痰,非醋鳖甲、细条芩不足宣和真阳,各归本经。内经说的『通因通用,塞因塞用』是也。先用两剂,再加减,或再换方子罢。”孝廉点头道:“原来是这么着,这就是了。”孝廉一面叫人遣他抓药,一面进大夫酒果。饭汤用过,撒了家伙,孝廉道:“敢请先生,那知小孩子之十六个月的产下呢?襁褓重七,胡无啼哭声息,分明认是哑巴,俄才的嘻嘻笑,喃喃复又出声,大大的啼,便是何理?”大夫道:“这非难解。原来至贵之人,必充满十个月而不足完躯。或一期,或十三四个月。而最上,十六个月的为大吉,不笑不啼,过再七先笑,复喃喃者,孩子倒记念了前生之事,总不能成言出语的。这俱出于文书中。而今胤玉,大是格外的贵了。所以符合了斯呢。”孝廉复谦让不已。
  且说庾夫人,吃了两剂药来,气息渐次平和,食饭乍进。
  安大夫道:“血道归经,胃气就苏。今也没大他要紧,复为疏散疏散,便好了。再改了方子,更吃两剂。”过了数天,夫人果然复了常。孩子又善声息,又笑又啼,又奶又睡。孝廉大喜,谢喜了安大夫,益加敬信,多奉厚币。
  大夫固让不受,道:“下生恭先生大德高风,多多承望余荫久矣。今幸得拜牀下,微忱胜似珍宝一般,随后常常请候门屏。况又公子麟凤姿表,久久奉承,岂敢俗套呢。容日后再来请安”仍起拜辞。孝廉知不可强,只自感谢不尽。
  安大夫提了药囊,背起包裹,飘然出门,回兴国州去了。
  是后未知有何事,且看下回衍说。
  






第三回 百花姑合席说功过 八仙娥同时降尘凡


  却说西池宴罢席散,诸仙真菩萨将第还去,驾鹤的驾鹤,乘云的乘云,稍稍的散归本所。
  南岳卫夫人随别了王母诸女仙,将要骖鸾,百花仙姑向前揖道:“小仙欲陪元君说说话儿,一同往过衡山,前往蓬莱,元君可是肯许了么?”卫夫人大喜道:“难得仙姑如此盛意。”便一时出了南天门,共坐云軿。行不多路,南岳八仙娥罗立路侧,躬身候着了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