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将大门打碎来,看他开是不开?”众衙役听罢,一齐将门打下,只见里面并无人影,众人就不敢动手。
那知府一见无人,吓呆在那边。钦差大怒道:“贵府不动身入内,宣读圣诏,捉拿钦犯,你看着大门做什么?”知府心中着惊,脸上失色,便向钦差说道:“此事其中有变。”那钦差道:“有变无变,进去再讲。”知府只得差衙役向前,都在那梅府正厅排列两旁坐定。知府同钦差正中坐下,叫屠申来,吩咐道:“你到厅后去看一看虚实,里面无人,是什么缘故。你再看梅夫人与梅壁在哪里?速速回报。”
  屠申答应,走至后面,见重重门户,都是开的,自己心中想起,点脚点头道:“若是昨日没有这个机会,眼见得今日难免绳捆索缚之苦。”即回身来到大厅上禀道:“大人在上,小的进内一看,见重重门户俱开,内面并无一人。”知府听说,吓得一惊,欹在椅上。
那钦差道:“好一个人影全无!也罢,下官同贵府到后面看个踪迹。今大门紧闭,想是往后门逃走。”此时,知府同钦差走入后面,一层层看去,果然里面全无人影,于是,吩咐关锁了后门,钦差复至大厅坐下。知府道:“大人,这等事,不带四邻,问不出根由来。”钦差道:“下官不知确实,听贵官号令。”于是,知府传衙役,叫地方把四邻传来。
不一时,乡保、四邻、地方俱到,走上前厅禀道:“小的们是本坊乡保、四邻,叩见大老爷。”知府问道:“尔等就是梅府四邻吗?”乡保答应:“小的们正是。”知府问道:“本府问你们,这梅府中的全家人口,怎么一个也不曾见,是往哪里去了?”
  四邻禀道:“大人在上,小的们怎么晓得梅府的去处?”知府道:“本府不是问他们的去处,你们可知道他家几时没有人出入了?”旁边一个人说道:“只怕有半月没人出入了。”知府便向钦差说道:“大人,这就是了,可曾听见这四邻的话吗?非怪卑职,乃大人未来之时,他半月前已逃往他方去了。望大人进京回旨,卑职只好出角捕文,行到各府州县,缉获正犯,再发封条,封锁住宅便了。”
那钦差官校尉带着冷笑说道:“贵府这句话,倒也说得干净。我想,四邻的话,必是贵府吩咐的,着他们在我面前瞒禀,无非是遮掩耳目之意。梅璧乃钦犯之子,他走与不走,不敢问贵府的罪名,只是昨日下官一到之时,你就有多少的闲话,说他是个什么才子,恐他不在家中,要到今日,方可拿人。及至今日,却是一个空宅。据四邻说,半月前已无人出入了,我同贵府进门之时,见那些光景,似有人在里面,及至衙役禀说后面无人,我同贵府齐至后面,层层看来,见那些桌椅,并无半点灰尘的;窗门槅鬲扇,并没半点损坏;又见灶上还有温水菜蔬。请问贵府,此种情形,有何不是放走的吗?只是下官也不好十分违拗,但回复太师,少不得把贵府美意,回禀太师,见得贵府有怜才爱贤,故放梅魁的家眷逃走”知府闻言大惊,面如土色,不知府尹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假钦差吓诈财宝
陈知府受惊嘱托
  词云:
  办理府务,假旨到来。思想奸计百出,捉拿满门刑灾。哪知漏网潜逃,反惹伤财受害。莫道无有报应,眼见受惊损财。
  诗曰:
  官长拘拿纠四邻,街坊公论受恩深。
  明知有碍君王法,因念孤臣不忍呈。
  话说钦差向知府说道:“贵府怜才爱士,故尔放走梅璧。”
  知府大人说:“怎么是卑职放走?”钦差校尉道:“还不是你放走吗?昨日为何不要我拿人?今日把犯人放走,故意叫四邻来问一问,就与你无过失了,岂不是你怜才爱士吗?”知府道:“请大人回署,再作商议。”发放了四邻,着衙役唤木匠收拾了大门,将里面一切家伙等物,着书役开了单子,方才标了封条,吩咐地方好生看守。府尹同钦差出了梅府,看着把前后门都封了,方才上轿。回转衙门,留住钦差款待,送上黄金百两,再三相恳,钦差方允。二人在衙内商议写起文书,上面无非是文书未到之先,梅府家逃走的意思。
  不言饮差回京交卢杞的假旨。单言知府送走了钦差之后,心中大怒,道:“这件事,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故此梅璧逃走,本府若访出来,必要立毙杖下。”陈水嘴在旁听见,把舌头一伸:“我方才打算说出来,幸喜得没有说。若是说出屠申,老爷即刻传进一顿板子打他,不死也是只剩半命。他若说我与他讲,那时连我也不得脱身,虽不至死,也有九分晦气。从今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且说这个屠申,他是孤身一人,又无家眷,虽然放走了梅公子一家,本官送了钦差许多金银,自己一想道:“此事不好。万一陈水嘴说出一句话来,说我知风,本官认真,怎肯干休?那时性命只恐难保。我原是山东人,蒙梅老爷施恩活命,荐在此处,当做门户。目下梅夫人已奔山东,不若离开此处,投节度使的衙门,可以躲过久后之累。”算计已定,收拾了行李,竟奔山东,投军门的任所不提。
  且言梅公子与喜童在船上,非止一日,哪里敢出头露面。那船至仪征,船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