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报仇雪恨。”
拜毕起来,收了香案。回到书房,心中想道:“母亲当日着我投奔岳父,躲避灾难,岂知那岳父乃禽兽之辈,不念亲戚。多蒙喜童替代名姓,服毒于狱而死,岂知我又遭此颠沛。幸遇陈年伯收留在此,正应古言‘亲不如友’。又不知母亲曾到母舅所在否?又不知母舅原任否?或者升迁,也未可知。其中之事,实在难料,我内心如同油煎一般。但孩儿事情,母亲岂能知道?就是母亲的事,为孩儿怎知周详?这不孝之罪,万难补报。关山阻隔,音信杳然。皆因误国的奸贼,害我父丧黄泉,使我母子东西。”
心中思想,泪如涌泉,悲哭不止。又想道:“我那岳父见喜童死在监中,他却不知真假,只认做是我,他一定把女儿另许配他人无疑矣!且自由他。我见杏元小姐,倒是个贤淑之女。我梅良玉有成名之日,不知她可还在家否?只怕已许配他人,此事但凭天而已。”自叹自解,在房中坐了一会,又到亭子上看了一看梅花,不但不开,连枝都打伤了。看了一看,只是叹恨。眼见此树再不能开花了,想到苦处,又到园中大哭一常。
到了第二天,来看那些树木,伤损未活,便叹说道:“想此梅树,再不能开花了。”不一时,小姐着丫环来问喜童道:“今日梅花何如?”喜童道:“烦你回禀小姐,被风雨损伤,连枝叶都打伤了,梅树如何再能开呢?”丫环听说,回身往内去了。
喜童想道:“今日是第二天了,眼见梅树如此狼狈,明日焉得有花?若没花发,陈年伯一定要出家的。”想到此处,心中惨然,眼中掉下泪来,又在亭子上跪拜祝告,说道:“上苍神圣,本园花神,望乞报奏上帝之前,祈求借三春之暖,赐梅花数朵,以应梅花之予兆,使陈年伯无出家之念。”拜罢起身,独自无聊,回至书房,闷昏昏地睡在床上不提。
  且言本园花神,见梅良玉一片诚心祝告,把他的言语,奏上城隍,城隍奏上天庭道:“梅魁之子梅璧,今在下界受颠沛之苦,有陈日升收留他在家中,因与梅魁系同年好友,见梅花开花,意欲祭奠梅魁,不料前夜被风雨将梅花尽皆打落。今陈日升好不烦恼,意欲弃家修行而去。梅良玉虔诚求上帝,赐他梅开二度。小神等见他至诚祝告,他乃忠良之子,有状元之福,因而启奏上帝。”
上帝闻奏,开言说道:“善哉!据尔所奏,梅良玉乃梅魁忠良之后,赐他梅开二度。就着卿传旨到御花园中,着仙花童子,领仙花到陈日升梅园内,三更时候,将梅花一齐开放,全他一点诚心,以昭后效。”城隍领了玉旨,到御花园中,同了花使,领了仙花,竟奔陈府花园而来。正是聚春一暖,六九奇寒,仙使把鲜花撒在树上,满园中俱是仙花,怎比凡花草果,香透数里。城隍见重放了梅花,上天交旨不提。
  单言喜童睡去,朦胧中忽闻香气袭人,便翻身急速爬将起来,穿好衣服,说道:“这等香气,莫非梅花重开吗?”便把门开了,走上亭子来一看,只见杂色梅花,都变做一色绿蕊,梅花开得齐齐整整,异香扑鼻。把一个梅良玉喜得手舞足蹈,又拜谢了一番。天明,只见桌上现有笔砚,不免取过笔来,在那墙上题诗一首。诗曰:
簇簇梅花数丈高,叩求风露下天曹。
  昨宵花木成灰土,二次梅花万古遭。
话说梅良玉题完了诗,将笔砚安放原处,往亭子上折了一枝梅花在手,竟奔里面而来。只见有个丫环在阶沿之上,喜童咳了一声,丫环问道:“喜童哥有何话说?夫人、小姐还未起身。”喜童笑嘻嘻地手执一枝梅花,说道:“姐姐,烦你通报一声:梅花都开放了。”那丫环接了梅花,自己先嗅了一嗅,竟不往寝室,反跑到后堂去了。
  喜童想道:“她往后堂而去,一定给小姐看的。”且不言梅公子站立。单讲那丫环手执着梅花,如获珠宝一般,一直捧入小姐卧楼绣房之上,喘息不止而笑。且言那杏元小姐,只因连日陈公要弃家修行,复又想到,欲留父亲,必须梅开二度,方可挽转;又想梅开二度,乃千古未有之事。
正在沉吟之间,忽闻一阵梅花香,抬头一看,见那丫环,手执一枝绿蕊梅花。丫环道:“小姐,你看这是奇事不是奇事?”小姐问道:“丫环,你手中拿的什么花?”丫环道:“今日这梅花重开二度,比前更觉香馥些。”小姐将梅花接过来一看,心中大喜道:“可是喜童送来的吗?”丫环道:“正是。”小姐道:“你这个婢子,又来哄我。”丫环道:“小姐,喜童现正在老爷前堂。”
小姐半信半疑,走下楼来,喜童见了,叫声:“小姐。”杏元问道:“这梅花果然是园中复开的吗?”喜童答道:“正是。”小姐又吩咐道:“喜童,你在园中伺候,待我禀过老爷,自然有赏。”喜童答应,回到后花园中不提。
  再言小姐手执梅花,来到老爷房中,将手揭起帐幔说道:“爹爹、母亲,孩儿特来拜喜。”陈公道:“我儿拜什么喜?”小姐道:“爹爹可知道?天从人愿,梅花竟开二度。”陈公道:“果然梅开二度吗?”即忙起身,穿了衣服下床,小姐将梅递与陈公说道:“请爹爹观看。”
  陈公接着,哈哈大笑道:“我儿,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