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且不言军门威严。单讲那督院进了衙门,走上了大堂,坐下了公案许久,连次差人捉拿江知府之子,且不言督院衙署之事。再说那旗牌官离了大老爷轿前,领了军令,来到北关。抬头看见前面有一号官船,那灯笼上写着是:济南府正堂江。几个旗牌来到船边,只见里面有痛哭之声,内中夹杂正励之言。
  旗牌又怕大人久等,只得开言叫道:“船上人哪里?”那船上家人便问道:“那岸上来的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旗牌答应:“是太爷衙门中来的差役,请公子有要紧的话说。”那家人不敢隐瞒,只得回禀了江魁。那厮正在与玉姐缠绕,只听得家人说了此话,心中是暗暗地想道:“老爷这早晚夜静黄昏可有什么话说?叫那人前来,我有话亲自问他。”家人答应,叫水手搭跳板,叫那人来面禀公子。
水手搭了跳板,旗牌走上船来问道:“公子在哪里?”家人答应在舱内。旗牌见江魁就锁了。家人还装势道:“公子是老爷嫡亲的儿子,就是有话,等老爷当面去问他。你们因何这等大胆,就上起刑具来?”那江魁气得三尸神暴躁,口中说道:“反了!反了!”这旗牌见家人言三语四,遂向那家人道:“我们是军门大人差来捉拿他们的。清平世界,抢劫民间有夫之女,你们好大胆!说甚么话!”
  那些家人听得说,吓得滚如流星。那旗牌此时把那些家人,俱都锁了,又说道:“那渔船的女子,藏在何处?”玉姐在舱内听得军门锁了那些家人与江魁,她心中早已知道是她丈夫在军门喊了冤,自必是准了状。哭哭啼啼,只得走出舱来说道:“难女就是被劫之人。”那旗牌把玉姐上下一看,虽然是哭的形容,果然生得十分可爱。便开言说道:“你的丈夫告了状,大人坐在堂上立等众人审问。你们随我一同进衙门去。”于是,家人随了江魁并玉姐一同上岸进城,到军门衙署而来。
  再讲那传知府的旗牌,离了轿前,星速到知府衙门而来。正走之间,只见知府灯笼执事喝道而来。那旗牌抢行了一步,迎至执事前,高声道:“军门大人传江大老爷在辕门伺候!”那知府执事吏役禀上大老爷,江老爷吓了一跳,即忙吩咐执事转回衙署,同着了旗牌取路而行。在轿内千思万想,不知是为何事?便向两个旗牌笑嘻嘻地问询:“不知大人传本府,有何吩咐?”旗牌道:“你家公子,在北关抢了人家有夫之女,她丈夫、母亲告了公子,大老爷在辕门等候。”
江连一听此言,即刻吓得面如土色,暗地道:“不肖的畜牲,抢甚么女子!闯出祸来连累我,只怕连这乌纱帽也不稳。”不觉已至辕门下轿,走入官厅。不一时,四个旗牌押着江魁与众家人已到了。江连见了儿子,又看见了家人,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便气喘喘地走出官厅。江魁见了他父亲,便说道:“爹爹救命!”那知府走上前,恶狠狠不论清浊,便是一掷靴尖,痛骂了一番,回头就把众家人痛骂了一会,且不言。
  再表周婆一见玉姐,便上前一把抱住,她母女二人大哭了一常,母问道:“儿呀,你被奸人抢去,可曾被他玷辱吗?若是那样的了,你可对为娘的说,咬掉他一块肉!”玉姐把脸一红,说道:“母亲为何说出这等话来?孩儿宁可一死,怎么肯玷辱名节?”春生听得尚未失身,心中暗暗欢喜。
正在议论,忽听得堂上二声点响,传知府入见。礼毕,站立一边。那大人问道:“知府知罪吗?”江连一躬到地道:“卑府知罪。”那军门问道:“贵府平日为官,也还清正,情有可愿。只是贵府之子,几时到你任所?”江连又一躬道:“卑府这个不肖之子,是昨日才到任所。今日着他乘舟回去,不知这畜牲干出这无王法的事来。是卑府罪该万死,回署请印进来,请大人提参。”
  军门笑道:“自古道,‘家无全犯’。贵府既是请罪,本督院开一线之恩,免你提参,在下面等候。”江连打一躬道:“多谢大人。”站立一旁。那军门便吩咐人役,将原被告犯人一齐带进来听审。一层层传将下去;于是,旗牌带着众人一齐报名而进,都在丹墀跪下点名,一个个开了刑具。但不知军门如何审理?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渔婆被吓透消息
军门怜才收东床
诗曰:
  富贵从来未许求,几人芝鹤上扬州。
  与其一事九如梦,不赶三萍两浪休。
  能自得时还自乐,到无心处便无忧。
  如今看破循环理,笑倚栏杆暗点头。
  话说江魁跪在丹墀,开了刑具,点过名不提。单言那军门吩咐,“光带那渔家上来!”那春生搀着周奶奶的手先走,玉姐随后,一齐来到大堂跪下。那军门抬头定睛一看,果然好个女子,便开言问道:“你可是那匹夫抢了去的吗?”玉姐禀道:“小女子是被抢之人。”“军门有一句关风化的事问你,你不得含着羞耻。你乃姓良家之女,又不是迎风弄月摘柳私奔之人,如若被那厮破了身体,可实实对本院说,本院自有法律问他的罪,也不可害羞,不肯言那匹夫的行径。如若被他玷辱了,也是出于无奈。本督院少不得对你丈夫说,无怪于你,还要用香烛彩轿,送你回船。你可实实说来。”那玉姐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