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终是个闲人。俺还你们,千载后图一个好名儿。侍郎回去可奏知,务要差三、五位老成臣子来接。如今若送去,可不轻易了你们皇帝?今日与你约定,至八月初五来迎,不可失信。”
  李实含泪答曰:“差人来迎,必须要请圣旨。吾等是臣下,岂敢擅约得日期。”也先又道:“八月初五若不来时,你边人又要吃苦了。”再三嘱咐日期。实等亦再三曰:“日期难定。”也先道:“若是来迟,可先着三、五人来回报,便迟五、六日亦可。若不来时,俺们领人马扰边,莫道俺们失信!”也先叮嘱毕,各送马匹貂鼠,为进贡之物李实等来辞上皇。上皇再三谕嘱迎归之事。即于袖中取出御书三封,与实赍回,仍谕曰:“卿等勿惮路遥,当以天下苍生为念。汝等回去,多多上覆太后并当今皇帝,说也先非要土地,所要者,蟒衣、织金、彩缎之物。差人早早赍来。汝可莫辞辛苦。”
  李实闻言,哭拜于地不能起。伯颜道:“侍郎休哭,及早归朝,来迎皇帝就是了。”伯颜与众强扶起实时,只见泪流尽血。伯颜与众啮指啧啧称羡,惊顾曰:“南朝果有好臣子!”上皇见李实眼中泣血,再三慰勉,实即带泪拜辞上皇,复到也先营来。也先便道:“烦侍郎早早奏知来迎。”实当下辞别也先,即同众使起程。也先又差右丞把秃并脱欢、黑麻同行。
  不一日,来到京城。二十二日早朝复命。景帝御文华殿,召李实、罗绮等宣问曰:“也先有恁说话。”李实将前情诸事,一一备陈奏。景帝又问曰:“太上皇帝如何说?”实即奉上御书,又备陈太上所谕前旨,皆无遗失。景帝又曰:“也先请和之意,虚实何如?”实答曰:“臣至彼国,相待甚厚,论和议是真。但也先万一变诈,非臣所知,乞陛下圣裁。”景帝曰:“卿等一路辛苦了。”命赐李、罗羊酒、银钞等物。复命太监牛玉于文华殿前廊下待酒饭毕。实、骑辞出。
  明日,罗绮复领把秃、黑麻、脱欢等进贡马匹、貂鼠等物,朝拜毕,把秃等起奏,乞早命使臣,同往迎接上皇。景帝闻奏,不言退朝。把秃等辞出,在四驿馆安下等旨。俟候数日,不闻旨下。意不欲迎请,故此迟迟。把秃、黑麻等延候多日,旨方下。着多官于午门外会议可否。不知会议若何?
第二十三传 遣使迎归上皇 安插永杜边衅
 
  景帝旨下,命多官于午门外计议。时有都御史王文厉声曰:“来,来,来,孰谓来耶!不索金帛,必索土地,有许多要求。彼岂真心送来耶!”众官素畏王文,相顾俱莫敢发一语。于公曰:“防变方略,事在于我。李侍郎回朝,吾问其言,实乃真心,非虚诈也。万一变诈,其直在我,其曲在彼。王御史不必多虑,吾已筹之熟矣。”遂率多官面奏曰:“前侍郎李实回朝,臣等灼知。也先屡败,必然悔过。虽云人谋,亦天意也。且君臣大义,兄弟至亲。若不遣使迎请上皇,则直在彼,曲在我矣。此番不迎请,则上皇终不得返,边疆终不得宁,干戈终不得息。伏乞遣使奉迎,以承天心,以安民命。”
  众臣奏上。景泰览奏,见众臣同词,即日遣都御史杨善、侍郎赵荣等,于二十七日起程。杨善、赵荣闻命,欣然就道,曰:“此吾等效命之秋也。”尚书王直、胡潆等奏曰:“迎复上皇,礼当从厚。”诏不下。有千户龚遂荣暗遗一帖于朝门下。胡潆、高谷等,正早朝进门,忽见一帖,令人拾起观之,其帖上写着:“上皇之出非为游畋,实乃巡视边方,为宗庙生灵社稷之计耳。今若奉迎,礼当从厚。迎复还京,犹当避位。行君臣之礼,尽兄弟之情,雍雍揖逊,则唐虞之事,复见于今日矣。”
  众官见帖中之语,嗟吁良久。当时学士高谷曰:“何不将此帖呈奏,感动上心,足见朝野同心。”谷遂袖其帖入朝,复将此帖示廷臣曰:“武夫尚且知此礼,况儒臣乎?”王直亦叹曰:“此‘礼失而求之野’也。”朝廷闻有此帖,震怒,索之甚急。龚遂荣挺身谓搜索校尉曰:“此我所为也,何必他索。”景帝后来心亦明悟,即赦之勿罪。当日胡潆忙办仪注。二十七日,杨善、赵荣等辞帝起程。
  初二日,来到边境。克昂问道:“你们既来迎请上皇,将何财物来迎?”杨善答曰:“若将财物来迎,后人讥诮官人受财了。今若空手迎回,足见官人们有仁义,能顺天道,自古无这等好男子。吾国鉴书上备载官人们的好处,使万代人称赞。”也先闻言说:“都御史说的是。”次日,领善、荣等朝见上皇。杨善、赵宁叩拜,不胜悲恸。上皇曰:“朕不日回京,卿等不必恸哭。”杨、赵收泪,乃问上皇起居毕。也先设宴款待。
  明日,也先又大排筵宴与上皇送行。酒至数杯,也先自弹琵琶,克昂奏笳,伯颜鼓瑟,皆奉酒欢劝。也先见杨、赵二公侍立于旁,便道:“侍郎,都御史,可就坐坐。”二人连声答曰:“上皇在上。安敢,安敢!”上皇顾二臣曰:“既太师着卿等坐,便在下侧坐坐。”二臣拜伏于地,奏曰:“臣等虽居草莽,安敢失君臣之礼?”也先见了,回顾左右道:“中国有好礼数。”
  正饮酒歌弹,克昂与帖木儿亦知书,通晓汉语,当时便道:“俺们闻二位大人有大才。俺有一对,可求对之。”杨、赵即问曰:“有何佳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