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然。此臣父守护山陵,保障要地之微劳也。
  臣思兵部尚书王骥征麓川有功,不过能除边方之一患耳,得封世袭靖远伯爵,子孙世享荣禄。正统十四年,臣父匡济多难,再安奠王室,比之王骥功差大耳。昔岳飞尽忠于宋,誓图恢复,为秦桧所害,至今春秋庙祀,以显其忠。然当时中原卒不可复,鸾舆卒不能返,宋室偏安于南渡。正统十四年,臣父力阻南迁,誓以死守。乃用计退敌,保安我宗社,复迎英宗皇帝大驾回京,仿之岳飞死忠虽同,臣父之功则过之。伏望我圣明,轸念臣父谦功在社稷,被诬冤死,乞照宋岳飞,今王骥,赐以赠谥,则忠无不报。一以彰朝廷之恤典,一以鼓天下之人心。臣父子存没,同沾再造之恩于无穷矣!谨昧死上陈,冒干渎天听,不胜感激,惶惧俟命之至!
  于冕具疏奏上,成化帝览疏,叹曰:“于谦之功与冤,先帝素知之,屡欲封锡,为有贞等所蔽。朕今即位,何忍置之?”遂召回前阁下商辂、陈循等,并侍郎王伟、项文曜,少卿古镛等,复其爵,皆当时被石亨指为奸党者。又复王文、于谦、范广等官爵。即遣行人马璇赐于谦祭物、祭文。其谕祭云:
  维成化岁次丙戌二月十有一日,皇帝遣行人司行人马璇,谕祭故少保兼兵部尚书于谦曰:卿以俊伟之器,经济之才,历事我先朝,茂著劳绩。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而自持,为权奸之所害。在昔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故复卿子宫,遣人谕祭。呜呼!哀其死而表其生,一顺乎天理;厄于前而伸于后,允惬乎人心。用昭百世之名,式慰九泉之意。灵爽如存,尚其鉴之。
  行人祭奠毕。公子于冕感泣谢恩,复厚待行人马璇。璇辞别,复命讫。
  成化皇帝追念于公功大冤深,乃擢升于冕为应天府府尹。于冕谢恩,感泣无地。复思:“吾父虽蒙圣恩复前官爵,赐谕祭,但赠谥庙享,未蒙恩典,仍非吾为子事亲之道也。”即复具疏奏闻奏上,成化帝驾崩,此时弘治皇帝登极。帝览奏毕,顾近臣曰:“昔于谦有大功于我国家,宜即传旨,着该部详议来说。”弘治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本部尚书耿裕等,于奉天门题奏。次日圣旨下:赐与赠谥祠额,春秋二祭,谥曰“肃愍”,额曰“旌功”。特赐诰谕,其词云: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功大者褒典宜隆,行伟者扬名必远。惟显忠于既往,斯励节于方来。古今攸同,岂容缓也。故少保兼兵部尚书于谦,气禀刚明,才优经济,兼资文武,茂著声猷。当我皇祖北狩之时,正国步艰危之日,乃能殚竭心膂,保障家邦,选将练兵,摧锋破敌。中外赖以宁谧,人心为之晏然,回鸾有期,论功应赏。不幸为权奸所构,乃陨其身,舆议咸冤。恤恩已锡,兹复赠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太傅,谥肃愍,命有司立祠致祭,用昭旌崇之典。于戏!执羁靮,守社稷,劳盖均焉;表忠宜,愧回邪,理则明矣。诞敷嘉命,永贲幽扃。灵爽如存,尚其歆服。
  府尹于冕见朝廷赠谥赠额,建祠加祭,感泣无埃。乃复乞守先公之墓,辞职再三。朝廷见于冕屡次哀祈,乞守庐墓,遂从所请。于冕蒙恩俯允,即谢恩辞朝,回守庐墓,星夜带领家眷,回到杭州。时府县奉旨营建祠宇于墓前,名曰“旌功祠”。
第三十八传 张庠生修神公像 姚盐台建忠节坊
 
  府尹于冕在家,一日,见数人直至厅中。于冕忙出厅来看,乃是一友,仁和痒生张杰,字万英者,令人赍香纸牲仪,来祭奠于肃愍公神前。冕即出见礼,曰:“何劳张兄光临设奠?”杰答曰:“待某奠毕,自当诉禀。”张杰遂令人设牲燃烛,焚香叩奠毕。仍又细观公之神像,嗟呀半晌。乃对府尹公曰:“某昨夜梦谒先公神祠,见先公正襟危坐。顾某曰:“吾在京都任守,万姓感吾功德,香火甚盛,无暇一临坟墓之祠。今夜方临,适值汝来,特与汝言。吾蒙三朝圣恩,南北祠宇俱成。近坟祠连因久雨,吾之塑像,自左肩以下,丹垩之饰,微有脱落,而人未之见也。子盍为我修之。’某即于梦中领诺。既而某复叩问光公曰:“神公适才所言任守京都,某闻北京城隍,乃宋文丞相耳。’先公见说,笑顾某曰:“子不知吾,吾即文丞相再世也。今南畿并大同、河南,上帝亦命吾兼任。其土籍吾亦司之。吾今虽没四十年,其忠魂无日不在天壤间。’复曰:“子知水乎?吾灵若水也。’言“毕而起。某惊觉来,想神公丰度如生。惊异其事,谨具香纸牲仪,特来拜奠,适才观公之像,果见左肩颜色剥落。”于冕亦上细观,果然。冕泣拜于地曰:“大人灵爽在天不泯,此不肖孤之罪也!”张杰叹曰:“神公英灵,语予如水。正苏长公所谓如水在地中,无往而不在也,顾某何人,而得神公之嘱,有是梦耶!”次日,张杰即命塑像工匠,修整鲜俨而去。
  一日,浙江盐台姚舒因历吴山,见行人伍公,即春秋时伍子胥也。复过褚堂见仆射褚公,即唐时褚遂良也。来至栖霞岭见武穆王岳公,即宋岳飞也。
  特谒三台山赡于肃愍公祠。慨然有感,遂赍香历拜四祠。每到一祠,即徘徊久之。心中念曰:“观四王公之忠节,皆祠于杭。欲共建一坊,一可以共播休烈,一可以励后观瞻。”遂言于镇巡诸公,诸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