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的事。文芳自从与崔氏勾搭上了,那有心情理他。每晚间私走出来寻花文芳,常看见魏临川终日在书房与大爷交头接耳说话,心中想道:“今日大爷往冯家吃酒去了,花有怜自然跟去。趁此无人,不免到书房与魏临川一会,免我胡思乱想。”忙去搽搽粉,换了一件干净衣服,悄悄一人走至书房门首,往里一张,却静悄悄不见一人。他就走进门来,只见魏临川休在榻上打盹,走向身旁,用手轻轻在他身上一摸,道:“魏相公,你好睡呀。”魏临川惊醒,看见个丫环站在面前,生得到也不丑,忙站起身来,问道:“姐姐到此,有何贵干?”春英见他问,无言回答,只得问道:“你为何终日在此宿歇,都不回家?家中娘子可不想你么?”魏临川乃是久惯走风月的人,见他如此说来,心上便自明白,答道:“我原要想回去,无奈你家大爷不肯放我回去,把我一人关坐书房,寂寞不过。”春英道:“你既然寂寞,何不寻个人陪你顽耍?”临川道:“蒙姐姐垂爱,就请姐姐陪我顽要顽要。”说罢,便抱着春英不放。春英道:“恐有人来,不当稳便。”便忙去将灯吹灭。他二人就在榻上做起事来。
不言他二人欢娱,且说花有怜见大爷到冯家去吃酒,心中想到:“魏临川的老婆自从那日一见,怎么心中放他不下。连日我家大爷夜夜过去,他好不受用。我欲要过去,怕的是我家大爷晓得。且喜今晚大爷不在家,我将大爷的衣服穿了,妆做大爷,悄悄扒上墙去,黑夜偷情,谁分真假。”主意已定,忙取了大爷的衣巾换了,悄悄走至花园梯旁,他就拾起一块鹅卵石藏在袖内,慢慢扒上墙头。黑暗之中,睁睛一看,只见那边有个晒台,却不甚高,欲要下去,无奈又矮,想道:“不知大爷怎么下去。”袖中将石子望他屋上一去,只听得骨碌碌滚将下去。崔氏正叫小红灶前取水去,在房中等水洗做脚,听见石子滚下,心中想道:“今日为何来得恁早?”心思小红未曾去睡,忙唤:“小红,你且去睡罢。”小红道:“娘子洗做脚,水未倒呢!”娘子道:“水留在房中,我还要洗洗脚,你先睡去。”小红答应一声便走,走向厢房去。不料花有怜在墙头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想道:“我的符咒不灵。”又将袖子内五、六块石子一齐掼下,响得一声。小红大叫起来道:“娘子,不好了!屋上有贼。”唬得花有怜在墙上慌了手脚。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武宗爷亲点主考花荣玉相府详梦且言花有怜在墙头上听见下面说道:“有贼”,他就唬得战战兢兢,欲待下去,怎奈在梯子上手脚都唬软了。又听见妇人道:“不是贼,是野猫争打,你可睡去。”花有怜听见,方才放心。
妇人慌忙在水盆里起来,连忙扒上晒台。花有怜在黑影中看见妇人上了台来,好不欢喜。妇人将板凳端了来。低低说道:“冤家,为何来得这般着急?就掼下许多石子,小红尚未睡,认你是贼,喊叫起来。我在房中洗脚,手忙得我揩也揩不干,上来接你。”花有怜也不做声,将凳垫着脚。妇人将他扶下来,道:“我同你在台上坐坐,等小红睡熟,再到房中去。”花有怜暗喜,同妇人一板凳坐下,用手就将妇人抱住,摸了一会。那里忍得住,况在黑地里,那妇人怎分真假,也就凭他了。不一时,云散雨收,妇人携手下台,来到房中,灯下一看,大惊到:“你不是花公子,却是何人?”有怜道:“嫂嫂,你难道认不得我了?我是花有怜。”妇人道:“你为何这般打扮?”有怜道:“自从那日到你家来,见了嫂嫂尊容,回去告诉我家大爷,你们如今好不受用。今日大爷衣巾在房,我就拿他的穿了来陪你,恐失了你的约。”妇人听见,不觉叹了一声气,道:“也是我命犯桃花。”细把有怜观看,比文芳更加俊俏,于是复将他抱上床,重整旗枪对阵不表。
且言魏临川在书房内与春英云散雨收,春英道:“你不要回去,我每晚来陪你。”临川答应后,春英回到后边去了。
临川掌起灯来,正欲脱衣,听见文芳叫道:“老魏,可曾睡呢?”临川答道:“方才上床。”文芳道:“有话明日说罢。”转身竟往花园——记挂着妇人——走至梯子旁边,抬起石子,扒上三、五层,不觉酒涌上来,心中一想:“今日到有二更余天,只怕他等不得我也自睡了。只是失他之约。欲待践约,无奈酒多吃了几杯,手足软了,不是当要的,性命要紧。”转念间说道:“不过去的为上,到明日陪个小心就是了。”旋又扒下梯来,回到自己房中睡了。
且说花府有个马夫,叫做季坤,原是山西太原府人,今在花府做个马夫,性直,兼有气力。花文芳见他有些胆气,就叫他夜间前后保护巡查。及走到花园,见张梯子竖着,“设有不测,岂不是我的干系?”忙把梯子放倒,又到别处巡查去了。
且说花有怜与妇人狂了半夜,不觉睡着。听得金鸡三唱,二人惊醒,睁眼一看,天已大亮,忙忙扒起,穿好衣服。二人同登晒台。上得板凳,伏在墙头,往下一望,叫道:“怎么好?”妇人问道:“为何着急?”有怜道:“不知那个将梯子放倒,如何下去?”妇人道:“你快快下来,我开门与你去。迟了恐有人行走,不当稳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