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林璋见一派俱是空地,蹲下解手。汤彪远远站立相等。林璋蹲下,只见数十个屎头苍蝇飞来飞去,不一时,齐歇在林璋面前。林璋见这般多苍蝇,心中暗想:“必有原故。”解毕手起身,那些苍蝇越飞越多,不一时,将地下齐齐歇满。林璋看见汤彪,用手一招。汤彪走到面前,叫道:“老伯唤小侄有何吩咐?”林公道:“方才解手,见许多苍蝇歇在此地,我想必有原故。你可将腰刀就在此地掘他几刀,看是何物?”汤彪暗道:“皇上差他管七省经略,他连苍蝇也要管管。”没奈何,只得将腰刀出了鞘,就在那块掘了几刀。那知地土空虚,不一时,掘了一个大塘,看见底下有一物,汤彪大惊道:“有一个大包袱,不知里面什么东西。”林璋一见,大笑道:“我说必有原故,快些取上来,看是什么东西。”汤彪此时才服林璋,连忙将那包袱取上。要知是何物件,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姚夏封赴水投状林经略行牌准提再讲汤彪将那件东西取来,林璋见是个长包袱,叫汤彪打开。汤彪将绳挑断,见是一条单被包裹着,内里却是绸缎包紧,一层一层剥去,内里却是一个死尸。林璋细想:“见其尸坏动脑门,却是斧伤,那些花红脑子满面俱有。”林璋向汤彪道:“此人必是图谋害命的,但此事是无头之事,怎生拘问?无又尸主,又不知他的名姓。”想了一会,吩咐汤彪将那些绸缎五匹一匹拿起细看,只见机头上有六个字,织着“金陵王在科造”。林璋道:“有了这六个字,就有处拿人。”仍吩咐汤彪将尸首裹好,放下土去,将土盖好。
回船,又往前行,堪堪到了济宁州城池,林璋又与汤彪私行吩咐船家将船放到济宁州码头伺候,船家答应。
林璋一路走,来到了一个镇市,地名叫闸口,离城四五里之远,只见人烟凑集。来到闸口,十分热闹。林璋抬头一看,见钱店铺面前挂着两个钱幌子,柜内坐着一个人,生得奇形古怪。林璋暗想:“此人必是个光棍。”只见一人,挑了一担高粮草,挑了来卖。那人叫道:“卖草的,你这担草要卖多少钱?”那人歇下担子,道:“要卖一百文铜钱。”钱店那人道:“就要许多,与你肆拾文。”那人道:“少哩。”挑起就走。钱店那人道:“你不卖与我,下次不许走我家门口。”那人道:“官街官地,偏要走,看你把我怎么。”店内人便从店中跳出,骂道:“你这狗娘养的,敢回我的嘴!”赶上前打了他两个嘴巳子。那个卖草的被打不过,只得挑了担子去了。
林璋看见他,也不与他讲话,走进他店来,拿了一锭银子,与他换钱。那人入柜,将银子称了一称,就拿了六百个钱往柜上一掼,一屁股坐下去了。林璋道:“我白银子是一两二钱。”那人道:“只得八钱银子,与你六百二十文,扣二十文底子,把六百个足钱与你。”林璋道:“我的银子明明是一两二钱,你不信,拿来重称。”那人圆睁怪眼,道:“我这里换钱,没有多话说,要钱就拿了去,如若饶舌,将钱放下,任你要做甚么,武艺我是不怕你。”林璋道:“目下经略大老爷快到了,我劝你放小心些好,不可十分凶勇。”开钱店的那人闻听此言大怒,将六百个钱一手抓住,往柜里一掼,骂道:“你这该死的囚囊养的,我要你喊了经略状子,我再把钱与你。”林璋道:“你且莫慌。”说着说着,走出店门去了。汤彪看见,跟在后面。
走了一箭之地,又见一个钱铺了,林璋走进,将手一拱,道:“借问一声。”那店主人立起身来,道:“客官请坐,问什么?”林璋道:“那个闸口开钱店铺的姓甚名谁?为人何如?”那人道:“客官,你难道吃了他的苦了么?”林璋道:“我看他不像个开店的模样。”店主人道:“话长,等我说与你听,他就在此,最喜的私和人命,包管词讼,行强赌博。这个地方,人人惧怕与他。他开个钱店为名,那等不知道的走进他的店内,与他换钱,拿银子与他,听他把多少钱,不说什么的还是他的造化,如若与他讲究多少,轻者将银拿去,重者还要打上几个嘴巴子。也不知白白折拿人多少银子用了。”林璋道:“难道你们这里地方官不能治他?”店主人道:“那些被害之人气他不过,走到州里去告他,犹如击水拍水一般。州中三班六房都与他交好,看见他的状子,登时拿过一边,那里得到官府面前去。”林璋点头道:“此人叫什么名字?”店主人道:“他姓王,名字叫做王义。旁人见他凶恶,起他一个绰号,叫他做黑老虎。”林璋又问道:“你们这济宁州老爷为官可好么?”店主人道:“客官问我们这里州官太爷?为官清正,不爱钱财,断事如神,人人称他为青天,说起这位老爷,君子孙名文进,原做过杭州钱塘县,后升济宁州正堂。前任那冯旭之事,亏他活命的哩。”
林璋正与店主人说话之间,听得喝道,合城文武官员带领乒盯衙役人等如飞而去。林璋问道:“这些官员有何事情这等样忙?”店主人道:“听见说新经略大老爷快到了,想必这些大老爷出城迎接去了。”
林璋听说,将手一拱,别了店主人。汤彪依然随在后面,直往东门而来。但见河中客商船只并民间的船都被将爷赶开去了。汤彪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