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住手!”抬头一看,乃是空空师长到了,急忙将刀弃去,双膝跪地相迎,说声:“恩师,何时到此,弟子叩见。”空空儿把手一挽,回说:“不消如此。我且问你,这个女子是怎么人,为怎杀他?”子飞见珊珊受伤已重,倒在地上,口不能言,因撒谎道:“回禀恩师,弟子自从恩师动身,隔了数日,在家无事,心想行些功果,故此也就出门。不料甫到此地,住在前边三岔道大街上悦来店中害起病来,朝热夜凉,十分沉重。今日身子略略好些,早起在店门茶楼上吃些早点,不料这个女子也上楼来偷摸茶楼上客人的金银。弟子见了心上不平,当场喝破,那女子竟与弟子为难,拔刀就砍。弟子因在闹市不便动手,所以诱他到此,本思痛打一顿儆儆他的,后来无奈,他撒泼非凡,恃着手中执有刀械,屡下绝情,要伤弟子性命。故被弟子把刀踢落,将人打倒尘埃。因想此种人留在世间何用,意欲与民除害,一刀把他杀死,正值恩师到来。现有此女的凶刀呈鉴。”空空听罢,接过刀来一看,刀柄上有“花珊珊佩”四个篆字,虽不是口宝刀,却也十分锋利,晓得此女有些本领,点了点头。又问子飞:“你的宝剑何在?”子飞说:“在店房中没有带得出来。”空空儿道:“原来你空拳来的。”子飞道:“是。”空空沉吟半晌,竟把子飞的话信以为真。本来也想把珊珊杀了,因见他年纪尚轻,又是一个女子,打得已是十分狼狈,动了一个可怜之心,对子飞道:“若论此女行为,杀之原不为过。但看他是个女子,又受重伤,性命已旦夕难保,何妨暂且饶他,如果死了也罢。若然不死,也好使他以后的日子回心改过。惟你既在大街之上闹下这事,此女倘有差池,悦来店恐居不便,快快与我一同到别处去罢。”子飞道:“恩师吩咐,焉敢不听。但店中尚有弟子宝剑、行囊,必须取出才好。”空空儿道:“这个自然。不妨今夜与我同去,包管你取回就是。”子飞不敢再说,遂同着空空儿向北而去。按下慢表。
  再说花珊珊被燕子飞打得寸骨寸伤,空空儿才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记得,后来晕了过去,人事不知,直至武刚等因不见了他,禀知虬髯公等请人分头找寻,方由红线寻见。看他口吐白沫,一息奄奄,因急背回悦来店中,寻黄衫客商量搭救。恰好黄衫客正与武刚在店中,同店主人查捡燕子飞的包裹、行囊,共有金银珠翠贵重之物不计其数,多是各案内的真赃。由武刚派人起出,一一送至县署,做了一道差禀,禀明原由,当堂呈缴,奉谕立传各事主领回。只有子飞用的那一口剑,遍寻不见。众人多道:“子飞带出去了。”黄衫客却说:“他赤手空拳,并无兵器,必定藏在店中。”大家正在各处搜寻,尚还未去,见红线背了珊珊回来,知道是凶多吉少,各吃一惊,同来问讯。武刚说:“此间不便医治,不如回到他的家中再作区处。”黄衫客连声道好,众仙侠及众捕役遂一同出了店门,取道花家而去。悦来店的店主人因他容留来历不明之人,少不得要带去见官,好在官长贤明,念他并非同党,况且客簿上燕子飞移名改姓,谅来并不知情,与有意窝藏大是有别,当堂责了四十板子,儆戒他一个失察之罪,取保放回,不必细说。
  那花珊珊由红线等送至自己家中,踢开大门,背至内房,放在床上。黄衫客起右手向他唇上一按,尚有一丝微气,忙令捕伙们买些陈酒,炖得沸滚,向身旁袋内倒出金创起死回生丹十粒,交与红线,化在酒中。又令隐娘、飞霞、素云等帮着把他牙关设法撬开,将药灌下。不多时,但听得腹中一阵雷鸣,药力已到,喊一声:“疼死我也!”回过气来。红线等多来问话,珊珊尚口不能言,伏枕叩谢。少顷,觉得腹内大痛,下了无数的血。这痛尚还未止,倏又晕了过去。黄衫客心中不解,急把脉息细细一诊,那肝脉异常跳动,知是伤动了肝经,幸得在混元湖斩了白獭,得有獭肝。此肝专治肝疾,真有夺命之功,遂在药囊中检出一叶,吩咐素云用开水磨化,送入口中,待他徐徐咽下。果然很是灵验,渐渐的又苏醒转来,始向众仙侠答话,把那追赶子飞如何被打、几送残生、幸亏有个矮小之人到来,喝住子飞,后来不知如何未死,幸遇相救的话,述了一遍。
  黄衫客闻言,问道:“那个矮小之人约有若干年纪,穿身何等衣服,你可尚还记得?”珊珊道:“年纪约仅二旬左右,身穿元色海青,象是个经商人的模样。”黄衫客大喜,道:“如此说来,只怕是空空道兄到了。若便果然是他,何愁此贼不灭。”虬髯、隐娘、红线多点头称是。云龙、索云不知其细,俱问:“何以见得是空空师伯?”虬髯公道:“你等还不明白么?我们在太元境下山的时候,分携五把仙剑,乃公孙道姑所炼,名五花剑,光分青、黄、赤、黑、白五色。如今雷贤侄得的是葵花剑,其色属黄。薛侄女是榴花剑,赤色。文贤契是薛花剑,黑色,白侄女是桃花剑,白色。只有那青芙蓉剑,不知你空空师伯传了何人。五剑之中,此剑最是锋利无比。运动时有一道青光,耀人眼目。连次俺与聂道姑捉拿那贼,每见他手中宝剑青光逼人,文贤契与薛侄女也曾眼见过的,疑心此剑必有来历,但是否芙蓉,俺与聂道姑也难指认,所以要待黄衫道兄到来,他的眼力最好,必能辨得出来。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