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宿已过,次早屈生夫妇起来,叩谢了吴公失妇,出门拜谢贺客了。晚闻小姐在父母房叙话,说蓟生辰,小姐一时忘了检点,竟把屈生昨日之言向吴公说明。吴公闻言止气的面目更色,心中大怒,想道:“好一个小畜生,竟敢与江期星士设谋,定计诓骗娶我爱女,此仇若不报,枉自为人。但如今生米已成熟饭,事隔两年,怎样报复?”
  心中想来想去,得了主意。且听边关信息,若朝廷发兵杀退了番兵,再寻别计;若边关紧急,将帅无功,那时我托晏中丞上本,保举这小畜生去领兵退敌。想他懦弱庸夫,焉能出战?一去必丧师辱国,朝廷必定问罪,他焉有活命?若两军阵前被敌人杀死,也是意中之事。止要举他出征,总无生理,那就是老父借剑杀他的妙算。此时且休说破。
  吴公主意拿定,反怒为笑对小姐道:“事已如此,莫非天缘。他那真生日也是大贵八字,就是不改,我也招他为婿。徒费一番心思,反落话柄耳。”小姐闻言只当他父并不恼恨,谁知吴公早有主意,要缓缓下手也。
  不言吴公屈生之事,再说常元帅与徐参赞霍先锋领着八万步兵,在路行程非止一日,来到甘州,住扎两日。在甘州时到处访问,寻着了一个熟习路径,去过番国,深通番语之人。此人姓吕名联甲,年纪六旬有余,曾做经商往返番国十余次,由番国至玉门关路程俱记的清,凡番人番语都能通晓。常爷寻了这人,延入营中,待以上宾,好探听番人消息,亦用兵之苦心也。
  歇马二日又复前进,所过地方留心看视何处可以安营下寨,何处可以埋伏用兵,何处有径可通,何处有险可恃,细心察看,命随行书手绘图书记。常爷盖恐玉门关万一不守,好在措路屯兵以拒之,深谋远见,果是名将作为。
  在路行程,不觉离关不远。蓝旗报道:“现离玉门关止三十里矣。今日天晚,恐进关不及,请令定夺。”常爷吩咐就在此权且安营,明早进关。一声令下,三军忙安下营盘,支起帐篷,埋锅煮饭。
  常公坐在中军帐中,与霍徐二公议论军情,随请吕老者来一旁坐下。常爷细问他番国用兵以何者为先?吕老者道:“番人素性强悍,临阵有进无退,除死方休,所持血气之勇。善用长枪与五股钢叉,行走甚快。若与他交战,非用计策取胜,或诱之使前,或疑之使惧,令彼疲于奔命,或暗劫其粮,或离间其众,令彼无有战心。然后出奇兵,设埋伏,生擒其人,劝谕之放还,再获再纵,自得其心服,如是不难平矣。若不用谋略,徒恃兵威,以我中原柔弱之人,当彼视死如归之敌,每战必败也。”
  常爷道:“先生之言是也,老夫当如所教行之。倘得邀天之幸,灭此强敌,当奏闻圣主以赏先生之功。”吕老者道:“小人无知,辱承元帅下问,敢竭愚忱,敬抒浅见,元帅采择而行之。但望马到成功,免得苍生遭难。小人何敢妄想立功受赏?”
  常爷道:“先生何必太谦,以后诸事万望指教。”说罢老者退出,归帐安寝。
  这里常爷与徐霍二公道:“这吕老者所言深合用兵机宜。就只怕旷日持久粮饷不济,朝廷再催促进兵,老朽就束手无策了。若粮饷不缺,无欲速,徐以图之,要平番人却也不难。等到关后,我等三人联名将用兵一切详细情形,先写表奏明天子。若准了本章,命各处接济粮饷,兵有食无恐,然后用计以诱之。或战或不战,一年之内彼必离心,军无斗志,可一鼓而下也。”
  徐霍二公道:“元帅之言甚善,等到关后即联名写本申奏朝廷,天子无有不准之理。”
  三人说罢,各归帐安寝。天明起来拔营前进,巳刻已抵关前。关中傅总镇忙出关迎接元帅进关,随后三军一齐进城。元帅传令一半上城守城,一半在关内教场扎营,每日换班上城守御。民兵守城已久,暂行归家歇息。这令一下,民兵感激不尽。
  常爷来至总镇府在大堂下马,同了徐霍二人一齐入二堂正厅中坐下,傅总镇带领大小将官前来参见。常爷命平身,请总镇旁坐,余者告归队伍,明早听令点名。众官答应退下,总镇归坐。常爷细问番兵近日举动,那番王如何用兵,他国有何勇将,可来攻过城池否?
  总镇见闻,遂对道:“那番王此番犯境,带着精兵三十万,诈称五十万。全凭元帅索莫尔足智多谋,枪马纯熟。那先锋哈特坚更是利害,勇力过人,其余番将数十员都有几合勇战。至于番兵,但知向前,至死不退。曾来攻城,幸得民兵昼夜守御,关城坚固,因此才得保守这两月有余。末将因众寡不敌,此时贼的锐气正盛,难与交锋,是以未曾出战。幸得大元帅今日领兵到此,眼看不久即回兵,指日奏凯班师也。”
  常爷道:“老总戎谈何容易?老夫壮年尚有几合勇战,今年过六旬,日形衰老,焉敢言战?今在甘州访求得一位老先生姓吕,年已六旬余岁。虽是经商出身,往返番国十余次,他颇知用兵之法。现在止好靠天子洪福,众将齐心,等吕公与本帅商量出一条妙计,先挫动敌人锐气,那时再议出兵交战,老将军你意下如何?”
  傅总镇道:“元帅之言明见万里,请元帅快与吕先生计议施行。”
  常爷又问关中现存粮草几何,此处催趱粮草何处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