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因此急忙邀集了十多个绅耆。一道奔望江楼来。其中多半认识秦鹤岐的,上楼一看,老板与秦鹤岐同站在许多死人中间,楼上并没有第三个人,都失声叫”哎呀“,问道:”凶手呢,已放他逃跑了吗?,秦鹤岐接声答道:“凶手便是我,有诸位大绅耆来了,最好。请你们将我这个凶手捆起来送官吧!‘众绅耆不由得诧异起来,有两个和秦家有交谊的,便向秦鹤岐问原因,问明之后,自然都责驾船的不应该倚仗人多,欺负单身客人,要秦鹤岐救醒转来,再向秦鹤岐谢罪。这件事传播得最远,当时浦东简直是妇孺皆知。”
  霍元甲道:“真了不得。有这种人物在上海,我又已经到上海来了。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岂可不去拜他!你说他因家里有事不能出来,我邀你同去他家里拜他,使得么?”
  彭庶白道:“霍先生高兴去,我当然奉陪。这几日他在家中不至出外,随时皆可以去得。
  霍元甲回头问农劲荪道:“我打算后天不论合同订妥与否,得动身回天津去,明日须去邀保证人和律师,趁今日这时候还早,我们同去访访这位秦先生好么?”农劲荪笑道:“四爷便不说,我也是这般打算了。这种人物,既有彭君介绍,岂可不去瞻仰瞻仰!”于是霍、农二人带着刘震声,跟彭庶白同乘车向秦鹤岐家进发。
  此时秦鹤歧位在戈登路。车行迅速,没多一会工夫就到了。霍元甲看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张“九世伤科秦鹤岐”的铜招牌,房屋是西洋式的,门前一道矮墙,约有五尺多高,两扇花格铁门关着,在门外能看见门内是一个小小的丹墀,种了几色花木在内。只见彭庶白将铁门上的电铃轻按了一下,即时有个当差模洋的人走来拉开了门,喊了一声“彭大少爷!”彭庶白问道:“你老爷在家么?”当差的道:“有客来了,正在客房里谈话。”彭庶白问道:“是熟客呢,还是亲诊病的呢?”当差的摇头道:“不是熟客,也不象是来诊病的。”说对望了望霍元甲等三人,问彭庶白道:“这三位是来会我家老爷的么?要不要我去通报呢?”彭庶白道:“用不着你去通报。”说罢,引霍元甲等走进客房。
  霍元甲留神看这客房很宏敞,一个宽袍大袖的人,正在面朝里边演把式,一个身材瘦小、神气很精干的汉子,拱手立在房角上,聚精会神的观看。彭庶白回头低声对霍元甲道:“演手法的就是。”秦鹤岐似乎已听得了,忙收住手势,回身一眼看见彭庶白的背后立着三个气宇非凡的人物,仿佛已知道是霍元甲了,连忙向三人拱手,对彭庶白道:“你带了客来,怎么不说,又使我现丑,又使我怠慢贵客。”彭庶白这才为霍元甲三人一一介绍。秦鹤岐指着那旁观的汉子向三人道:“诸位认识他么?他便是南北驰名的开口跳赛活猴。好一身武艺。我闻他的大名已很久了,今日才得会面。”赛活猴过来与彭庶白四人见礼,秦鹤岐也替四人介绍了。彼此都说了一阵久闻久仰的客气话。
  宾主方各就坐,霍元甲先开口向秦鹤岐说道:“几年前在静海家乡地方不曾出门的时候,就昕得河南朋友杜毓泉谈起秦先生的内家工夫了得,更是治伤圣手。已是很钦仰的了。这回遇见庶白大哥,听他谈了秦先生许多惊人的故事,更使我心心念念的非来拜访不可。”秦鹤岐笑道:“霍先生上了庶白的当了。庶白是和我最要好的朋友,随时随地都替我揄扬,那些话是靠不住的。”
  秦鹤岐说到这里?霍元甲正待回答,赛活猴已立起身来说道:“难得今日幸会了几位盖世的英雄,原想多多领教的,无奈我的俗事太多,只得改日再到诸位英雄府上,敬求指教。”说罢,向各人一一拱手告别,秦鹤岐也不强留,即送他出来,霍元甲等也跟着送了几步。因这客窒有玻璃门朝着前院,四人遂从玻璃门对外面望着,本来是无意探望什么的,却想不到看出把戏来了。只见赛活猴测着身体在前走,秦鹤岐跟在他背后送,赛活猴走几步又回头拱手,阻止秦鹤岐远送,秦鹤岐也拱手相还,接连阻止了两次。第三次,赛活猴已走到了阶基的沿边,复回头拱了拱手,乘秦鹤岐不留意,猛将两手向秦鹤岐两肋插下。说时迟,那时快,秦鹤岐毫不着意的样子,双手仍是打拱手的架势,向上一起,已轻轻将赛活猴两手挽在自己肘下,身体跟着悬空起来,就听得秦鹤岐带着嘲笑的声音说道:“你今日幸亏遇的是我,换一个人说不定要上你的当,又幸亏你遇的是今日的我,若在十年前,说不定你也得上我一个小当。须知暗箭伤人不是好汉,去吧!”吧字未说了,赛活猴已腾空跌出铁花格大门以外去了。
  霍元甲看了,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好!”秦鹤岐掉头见霍元甲在玻璃门里窥探,连忙带笑拱手道:“见笑方家,哪值得喝好。”随说随转身回到客室里来,连眼角也不向大门外望望赛活猴,走进客室即对霍元甲说道:“这算得什么人物,他来访我,要看我的工夫,自己又不做工夫给我看,我请他指教几手,他又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不敢不敢。我客客气气的把他当一个人,送他出去,他倒不受抬举了。并且这东西居心阴险,一动手就下毒手,我一则因有贵客在这里,没心情和他纠缠,二则因我近年来阅世稍深,心气比较几年前和平了,不然,只怕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