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打擂的人,也得把名签好,方可听铃声动手。从今日起,在一个月内,每日上午十点钟开始,霍元甲在台上恭候海内外的武术家指教。兄弟代表霍先生要说的话,已经完了。此刻兄弟介绍霍先生与诸位相见。”
  说罢,又向观众鞠了一躬,如雷一般的掌声又起,便有一头戴貂皮暖帽、身穿蓝花缎羊皮袍、青素缎马褂、年约四十岁的人,大踏步走出台来。柳惕安看这人身材并不高大,生得一副紫色脸膛,两道稀薄而长的眉毛,一双形小而有神光的眼睛,鼻梁正直,嘴无髭须,使人一望便知是个很强毅而又极慈祥的人,和农劲荪并肩立着。农劲荪对观众介绍道:“这便是台主霍元甲。”霍元甲这时方对三方面的观众鞠了三个躬,慢条斯理的说道:“我霍元甲没有念过书,是一个完全的粗人,不会说话,所以请农爷代我说。这打擂台也是很粗鲁的事,古人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种事,不能不有个规矩,我特地请了这张园的园主张叔和先生来,做一个见证人,要打时请他摇铃。刚才农爷已说过了摇铃的办法,我很望外国的武术家大力士,肯上台来指教。农爷会说外国语,有外国人来,我就请他当翻译。“
  霍元甲才说到这里,台左边座中忽有一个人跳起身来,大声说道:“不用多说闲话了,我来和你打一打。”众看客都吃了一惊,不知这人是谁,且俟第六十三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六十三回
   霍元甲三打东海赵
   王小乙夜斗翠花刘
  话说霍元甲正在演说的时候,左边座位中忽有一个人跳起身来,大声说:“不用多说闲话,我来和你打一打。”众看客都吃了一惊,争着看那人,年龄不过二十多岁,身材却显得异常壮实,穿着日本学生装的洋服,粗眉大眼,满面横肉,那一种凶狠的模样,无论何人遇着都得害怕,这时更带着几分怒容,那情形好象与霍元甲是仇人见面,恨不得一口吞下似的。当下霍元甲停了演说,向这人打量了两眼,倒现出笑容来说道:“老哥不必生气,请上台来谈谈。”这人牛鸣也似的答应一声:“来了!”匆匆忙忙走出座位,不提防座位与擂台隔离之处,地下拦着一块三寸多高的木板,用意是恐怕看的人多,座位又是活动的,有这木板隔住,可免看客将座位移近台来。这人脚步太匆忙,只顾抬头望着台上行走,不曾瞧见地下的木板,竟把他的脚尖绊住,身体往前一栽。喜得木板离台还有五、六尺空地,这一交扑下,头额没碰着台基,加以他的身法还快,只一手着地,立时就跳了起来,然就这么无意的一栽,已弄得座上近万的看客,不约而同的哄然大笑,笑得这人两脸通红。
  霍元甲见了,连忙走到台这边来,很诚恳的问道:“没碰伤哪里么?请从容些走,这擂台因是临时布置的,一切都非常草率,本来用木板是这么隔着,是不妥当的。”说着,并指点这人从后边上台。原来擂台两边都有门可通后台,两边门口都设着一张条桌,有签名簿及笔墨之类,并有招待的人在此坐候。这人走进那门,招待的人忙起迎着道:“请先生在此签名。”这人将两眼一瞪喝道:“要打就打,签什么名?”招待的人陪笑说道:“签了名再打不迟。这是本台定的规定如此,请原谅吧。”这人略停了停,忿然说道:“我不会写字,打过了再说给你签吧。”招待的人道:“就请留下一张名片也使得。”这人道:“名片也没有。”旋说旋伸手拦开招待的人,直向后台上跑。招待的人也不由得生气,一手握着签名簿,一手拈着一枝毛笔,追上后台来说道:“本台定的规则,非先签名不能上台,你待往哪里走?”这人怒气勃勃的回转身来,揎拳捋袖,做出要动武的样子。
  农劲荪这时本在前台,因听得后台有吵闹之声,即赶到后台来,恰好看见这人要动手打招待的人,刘震声正在脱卸自己身上棉袍,俨然要和这人放对,忙插进身将这人格住,带笑说道:“这是后台。足下要打擂,请到前台去。”这人一见农劲荪,便忿然说道:“我知道这是后台,可恶这小子太欺负人,定要我签名,我在这里签什么名?我就是打胜了也不要这名誉。”农劲荪笑道:“看足下是一个有知识的人,这签名不过是一种手续,与要不要名誉没有关系。我这位朋友负了本台招待签名的责任,为谋尽他自己职责起见,不得不赶着足下请签名,确非欺负足下。我如今请问足下,是不是要打擂?”这人道:“我不知道什么打擂不打擂,因见霍元甲在各报上吹牛皮,说大话,倒要来会会他,看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农劲荪哈哈笑道:“这还不是来打擂吗?足下既要打擂,不但得在这签名簿上签名,我刚才演说擂台规则时,足下想也听得,来打擂的,还得先在证书上签名呢!”
  此时霍元甲在前台,已听得后台争吵的声音,只得也跟进后台,听得这人说“倒要会会他,看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人物”的话,便上前说道:“我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是一个很平常的人。我在报纸上吹的牛皮,说的大话,我已请农爷向大众说明了。是对外国人的,不是对中国人的,老哥不要误会,对我生气。请问老哥尊姓大名?我摆这擂台,就是想藉此结识老哥这样的人物。”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