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霍元甲点头笑道:“这当看两边武艺的高下怎样。如果两人武艺高下相等,要打翻一个,自是都不容易,能分胜负,自然有强弱。我方才这番妄自夸大的话,是对于武艺不甚高明的,才可以做到。象老哥这样好手,在关内、关外也不知打过了多少名人,自然又当别论。”
  王子春迟疑了一会,说道:“霍先生的拳法我已见过了,高论我也听过了,然我心里仍有不能领会的地方,待拜师学习吧,一则霍先生的历代家规,不许传给异姓人,二则敝老师限我在一年之内回索伦去,没有多的时间在此耽搁,我想冒昧要求霍先生赏脸,赐教我几手,不知霍先生的意思怎么样?”霍元甲喜道:“不用如此客气,老哥想和我走两趟,好极了,就请明日或后日到张家花园去,我一定先在那里拱候老弟。”
  王子春摇头道:“我岂敢上台打擂!我是想就在此地求先生指教。”农劲荪接着说道:“去张家花园也和在此地一样,久闻老哥高来高去的本领了得,这种本领在南方是极希罕,正不妨借着打擂,在台上显露一番。常言:”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留一点声名在上海,也不枉老哥万里跋涉,辛苦这一遭。“王子春连忙起身,拱手说道:”我实在是领教的意思,一上台对敌,便是存心争胜负了。我若有打擂意,霍先生的擂台已开张了好几日,我何必一再上这里来,直截了当的到张家花园去岂不甚好?“
  霍元甲道:“老哥这番心思错了。老哥要知道我到上海来摆这擂台,丝毫没有沽名钓誉的心思在内,一片至诚心是要借此结识海内英雄,绝不是要和人争强斗胜。老哥想玩几下,方才农爷说的,去张家花园和在此地确是一样。这里地方太小,动起手来,彼此多不好施展。”
  王子春道:“话虽如此,我始终不敢到台上与先生动手。我并不是恐怕打输了失面子,象我这样后生小子,本来没有什么声名,不问和谁打输了都算不了什么,何况是和名震全国的霍先生打呢?打败了也很荣耀。不过我心里若不钦佩霍先生,或是不曾和霍先生会过面,未尝不可以上台去玩玩,现在是无论如何,断不敢上台与霍先生动手。”霍元甲见王子春很坚决的不肯到张园去,只得说道:“老哥既是这么客气,不肯到张家花园去,我也不便过于勉强,不过这房子太小,老哥是做轻身工夫的人,恐怕在这小地方,有些不好施展。”
  王子春一面起身卸下皮袍,一面说道:“我不过想见识见识迷踪艺的用法,毫无旁的念头,地方大小倒没有关系,就请霍先生指点我几下吧。”霍元甲将房中的桌椅,移出房外,腾出房间来,对王子春拱了拱手笑道:“老哥要瞧迷踪艺的用法,便不可存心客气,不妨尽力量向我出手,就是我一时疏忽,被老哥伤了,也决不能怪老哥的拳脚太重,和老哥打过之后,我再把迷踪艺的用法,说给老哥听。”王子春耳里虽听了霍元甲的话,心里却怀疑霍元甲的手段,恐怕是和李存义一样,也用点穴的方法,将他点得不能施展,不住的暗中计算应如何打法,方不致一沾身就麻木得不能动弹,借着扎裤脚紧腰带的工夫,打定了主意,也对霍元甲及在旁看的人拱了拱手道:“请霍先生及诸位原谅。我是诚心想学武艺,不是想见个高下。”说罢,便动起手来。
  王子春的身法真快,在房中正和飞燕一样,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围着霍元甲穿来穿去,时时逼近,想将霍元甲引动,但不敢沾身。霍元甲立在房中,就和没事人一样,不但不跟着追赶,王子春穿到背后的时候,连头也不回一下,见王子春始终不敢近身,忍不住笑道:“老哥只管是这么跑,快是快极了,无奈与我不相干,我不是说了要你尽力量出手吗?我遍身都可以打得。”王子春因一连几次引不动霍元甲,又听了这些话,只得认真出手了,以为霍元甲既不回顾,从背后下手,必比较正面安全。他的脚下工夫最好,即飞起右腿,向霍元甲脊梁下踢去。霍元甲似乎不知道,绝不躲闪,一脚踢个正着,仿怫是踢在一大包棉花上,又象是踢在气泡上,原是又空又软的,不过在脚尖踢着的时候,微觉震动了一下,当时也不介意,接连又对准颈项下踢第二脚,这回震动的力量就大了。王子春的身量不高,要向霍元甲颈项下踢去,身体自然非腾空不可,身体既经腾空,便受不了很大的震动,只震得全身如被抛掷。喜得桌椅早经移到房外,不然这一交必跌在桌角上,难免不碰伤筋骨,因跌在地板上,刚一着地,就想跳了起来,不料霍元甲本是立着不动的,此时却动的意外的迅速,不待王子春跳起,已翻身伸手将王子春的胳膊捉住,一把提了起来,一面向立在房门口看的刘震声说道:“快端椅子进来给王先生坐吧,恐怕王先生的腿已受了一点轻伤,站立不得。”王子春听了,哪里相信,连忙挣脱霍元甲的手说道:“不妨,不妨!腿倒还好,不曾受伤。”说时刘震声已将靠椅端进,送到王子春跟前,王子春还打算不坐,然此时已觉得两脚尖有点儿胀痛了,故意一面在房中行走着,一面说道。“我此番真不枉来上海走这一遭,得亲自领教了霍先生这种使人意想不到的武艺。我几岁的时候,就听得老辈子谈《三国演义》,说赵子龙一身都是胆,我看霍先生的武艺,可以说是一身都是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