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休说用刀,你这病大约可专用针治好,不至服药。”黛利丝喜道:“既是如此,就请先生诊治吧。”
  黄石屏在黛利丝腰间腹上连打了三针,约经过三、四分钟光景,黄石屏指着赘疣给黛利丝看道:“你瞧这上面的皮肤,在未打针以前,不是光滑透亮吗?如今皮肤已起绉纹了,这便是已经内消的证据。”黛利丝旋看旋用手抚摸着,喜道:“不但皮肤起了绉纹,里面也柔软多了。”欢喜得连忙伸手给黄石屏握,并再三称谢而去。次日又来诊治,已消了大半,连治了三次,竟完全好了。黛利丝想起那德医“非动刀割治没有其它治疗方法”的话,实在不服这口气,亲自跑到那医院去,找着那医生问道:“你不是说我这腰问的赘疣,非用刀割去,没有其它治疗方法的吗?你看,我不用刀割治,现在也完全好了。幸亏我那日不曾在你这医院里治疗,若听了你的话,不是枉送了我的性命吗?”这个医生就是这医院里的院长,德国医学在世界上本是首屈一指的,而这个院长对于医学,更是极肯虚心研究。他在中国的时间很久,中国话说得极熟,平日常和中国朋友来往,也曾听说过中国医术的巧妙,只是没有给他研究的机会。他知道西医的学问、手术,虽有高下及能与不能的分别,但对于一种病治疗的方法,无论哪国大概都差不多。象黛利丝这种赘疣,在西医的学术中,绝对没有内消的方法,那院长是知道得很确切的,今见黛利丝腰间的赘疣,真个好得无影无形了,皮肤上毫无曾经用刀割治的痕迹,不由那院长不惊异,虽听了黛利丝挪揄的话,心中不免气忿,然他是一个虚心研究学问的人,能勉强按捺住火性,问道:“你这病是哪个医生,用什么方法治好的?可以说给我听吗?”黛利丝道:“如何不能说给你听,是上海一个叫黄石屏的中国医生治好的。那医生治我这病,不仅不用刀割,并不用药,就只用一根六七寸长、比头发略粗些儿的金针,在我这边腰上打了一针,小腹上打了两针,这是第一次。三针打过之后,我这肉包就消了一小半。第二日又打了四针,第三日仍是三针,每次所打的地方不同,只这么诊了三次,就完全好了。”那院长要看打针的地方,黛利丝一一指点给他看。院长问道:“针里面注射什么药水,你知道吗?”黛利丝连连摇手道:“那不是注射药水的针,什么药水也没有。”院长摇头道:“哪有这种奇事,既不注射药水,却为什么要打针?你不是学医的人,所以不知道这道理,他用六、七寸长的针,里面必有多量的药水,注射到皮肤里,所以能发生这么伟大的效力,只不知道他用的是何种药水,能如此神速的使赘疣内消。”黛利丝又急又气的说道:“我不学医,不知道治病的道理,难道我两只眼睛,因不学医也看不出那针里面有不有药水吗?那针比头发粗不了一倍,请问你里面如何能装药水?”院长道:“我们医院里所用的针,也都比头发粗不了多少,要刺进病人皮肤里面去的针,怎么会有粗针?”黛利丝问道:“你们医院里所有的针,比头发粗不了多少的,是不是只用针尖一部分,还是全部都只有头发粗细?”院长道:“自然是只用针尖一部分,后半截的玻璃管是装药水的,何能只有头发粗细。”黛利丝点头道:“若是针的全部都只有头发粗细,也没有玻璃管,也没有比较略为粗壮的地方,是不是有装药水的可能呢?”院长道:“我生平还没有见过治病的针,全部只有头发粗细的。”黛利丝道:“今假定有这种全部只头发粗细的针,你说里面有药水没有?”院长道:“那是绝对不能装药水的。”黛利丝道:“那么黄石屏所用的就是这种全部一般粗细的针,并且我亲眼看见他在未打针之前,将那头发般粗细的针,一道一道的围绕在食指上,仅留一截半寸多长的针尖在外,然后按定应打的地方,用大拇指一下一下的往前推。那针被推得一边从食指上吐散下来,一边刺进皮肤里面去。”院长听了,哈哈笑道:“这就更奇了。那针能在食指上一道一道的围绕着,不是软的吗?”黛利丝道:“谁说不是软的。你说纯金是不是软的,并且仅有头发般粗细,当然是极柔软。”
  院长很疑惑的摇头说道:“照你这种说法及针所打的地方,于学理都绝无根据。那种纯金所制的针,果然不能装药水,就是要用药水制炼,借针上的药性治病,事实上也不可能。因为其它金属品,可以用药水制炼,纯金是极不容易制炼的。”黛利丝冷笑道:“于学理有不有根据,及纯金是否能用药水制炼,是你们当医生尤其是当院长的所应研究的事。我只知道我腰间的赘疣,是经黄石屏医生三次针打好了,与你当日所诊断的绝对不同。我因你是我德国的医生,又现在当着院长,我为后来同病的人免割治危险起见,不能不来使你知道,生赘疣的用不着开割,有极神速的治法,可以内消,希望你以后不要固执西洋发明不完全的医理,冤枉断送人的生命。”黛利丝说完这些话就走了,那院长弄得羞惭满面,心中甚想问黄石屏的诊所在什么地方,以及黄石屏三个中国字如何写法,都因黛利丝走的过急,来不及问明,也就只得罢了。
  偏是事有凑巧,黛利丝的赘疣好后,不到一年,黛利丝有一个朋友名雪罗的,也是生一个赘疣在腰上,所生的地位,虽与黛利丝有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