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狗?呢)原望丈夫教导。因丈夫毫无管束,是以犯此天条,(系丈夫叫你勒家婆吗)望王爷准我投胎转世,另行孝义,以补前非。”王曰:“今生事做不了,何论来生!(真爽快直捷)你一生坏在个把嘴,牙尖齿利,造是生非,如今在我面前,尚敢支离辩驳,况在阳间咒骂,重了得么?”命小鬼将亚妇掌一百嘴巴,砒霜钵大哭呜呜,打得个嘴歪左歪右,(砒霜钵想扭歪家婆嘴,谁知自己之嘴重歪得多)口唇都长多一寸,唔敢出声。判官看见,以袖掩口,侧面亦忍笑不住,笑其想卖口乖而受打也。砒霜钵拭干眼泪,又想开声向王爷求情,王曰:“不用多言。”着小卒带他还阳而去。
  鬼卒又带他一路行,一路走,砒霜钵曰:“差老爷,我如今魂飞胆碎,吓破心肝,(你本来硑心肝用何被他吓得破)精神困极,脚骨软了,(家婆条颈先软了)容我一坐,做得唔呢?”
  鬼差曰:“你慌硑得过你坐么?五百年地狱在,你慢慢坐到厌都做得咯。(个只鬼讲说话,说得咁尖利,凶重斗系过砒霜钵)你愿行即行,你唔肯行又照先时咁样拖你只脚。”砒霜钵曰:“唔好咯!我怕你咯!我情愿快的走咯。”
  一阵间,归到屋内,被鬼差一推而醒,大吓一惊,周身冷汗出来,床中被褥湿透,自怨叹曰:“该死、该死!就系一死都未能了局呀!婆婆呀,乜你唔解生,等我奉事下呀!”(你奉事得多,佢心亦足咯)一夜,暗中流泪,以手自己打头,总之,怨错天光。后新妇入房来,叫洗面,唔愿起身,新妇问其何故,砒霜钵曰:“我牙痛,牙骨刺,牙肉肿,大约有牙虫都唔定咯。”新妇曰:“我试睇下。”砒霜钵摇手曰:“驶七睇呀!我尚下痛到死咯!”新妇走埋床,展开被一望,果见腮颊两边,皮肉浮高,面似猪头咁大,唇又长,眼又深,口旁之处但现瘀黑色,好似打痕。新妇暗惊奇怪,遂问曰:“今朝另外俗话倾谈二集??煲过白米头,局的好腊鸭,与你食,着唔着呀?”砒霜钵曰:“唔食得咯!粥水都唔轻易饮得啖咯!”竟然眠在床上,饿了三日。(家婆饱死,佢怕饿死)忽然身中生得无数疮仔,上生至头,下生至脚,连到手指、脚趾、颈喉、耳鼻,处处皆然。
  周身黄脓白泡,药散敷之,连肉都卸落地,医家无计可施。惟背后一疮更大,渐烂渐阔,穿了一个大孔,似岩洞之深,望见肚内,心肝脾肺俱现蓝黑色,(其心更黑几倍)名医家不能识其证。医家曰:“书有载讲,恶声大疮,唔有见过毒得咁凄凉。
  ”(此医家看外科书,不过晓得一半,知佢毒疮,唔知佢恶呀)砒霜钵曰:“我一世好心,(更兼好口)唔知点解生得个咁样病,总之系前世唔修咯!”(今世是真)新妇向侧面,掩口暗笑,知道系勒死家婆证也。医家无法,只以大油纸铺住,好似绷鼓一样,免受生风。(唔似得绉纱带束住可更好)邻里来问病,不敢望其背,因有一妇见之,被吓一惊,归家成玻医家告退,砒霜钵叫苦连天,痛了几十日,胸但似火,骨节似刀切,喉极干,颈极肿,(家婆死时有咁肿)如坐火炕,如睡筋床。
  (即是生前大地狱)想拜天,手唔拜得,想跪地,膝唔跪得。
  (重咁神心么)一日,痛到极处,叫新妇到床前,细气低声曰:(骂家婆个阵时得咁大声)“亚嫂呀,我一生唔好颐,唔肯饶让人。(你唔饶让人,鬼神唔饶让你)因被你太婆骂了一番,就怀恨在心,将他害死。我以为人唔知,鬼唔见,可以安然无事,点估到地下真有阎王呀!被灶君奏天,婆婆又告发。”前者勾我魂落阴间,与你太婆对审一堂,曾经招认了案。阎王说要我坐五百年地狱。你家公因听妻言之过、都要斩首遭刑。我今死去,地狱之罪断不能辞,未知你家公将来如何结果?(都系酸果苦果,唔系甜果咯)我死之后,不妨传与人知,或者减我罪过一二。”遂将阎王所判断说话,逐一讲与新妇知之。新俗话倾谈二集??妇听闻,吐出舌,惊曰:“真有阴司,怪不得婆婆咁样病咯。”
  砒霜钵大叫数声:(家婆死唔出得声,砒霜钵死可能出得声,而且大声)“我苦呀!”叫三日,四体裂而死。其子归来葬埋。
  一月后,邬家治枕骨后生一大疮,归家调理,渐生渐阔,生了两三个月,通条颈俱阔完。一日坐床,只顾低头,不觉大啊一声,头跌落地。(其声与大芋头在房上跌落地下相似)新妇方知阎王话要处斩,即断头疮也。其子又殡葬毕。
  约半年之后,一日有邻里三五妇人,来到邬家治之屋,与其新妇韩氏共坐闲谈。一妇人讲起砒霜钵一世忤逆家婆,毒心毒口,唔怪得咁样死法,亦理所当然。独至其夫邬家治,一生柔顺,(顺老婆)并无得罪于人,何以咁样死?唔通天眼半明半暗,只开只闭,(讲得好新样)亦未可知。计起番来,做丑人不宜,做好人亦无益也。”韩氏曰:“我话天眼明过镜,总系人唔知。”众问何故,韩氏曰:“我太婆唔系饱死,系我恶家婆将他勒死。”众大惊曰:“此犯天条大恶,为何不出声?”
  韩氏曰:“极之难讲。家婆吩咐,话我出声,先将我害死,所以不敢呀。其后佢魂落阴间,阎王审判,要佢落地狱,我家公要斩头,所以咁样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