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进监。王信问:“这是什么事?”李龙说:“这是王绪章之母前来探监送饭。”王信说:“好么,作情也由你,不作情也由你!”王妈妈问:“我儿在哪里?”王信用手一指说:“在那屋内。”王妈妈进房,见王绪章在匣床上受罪,不由得如刀挖心。手扶匣床,哭得死去活来。把王信哭软了心,说:“李大哥,你既作了人情,须作到底才是。依着我说,把王绪章放下来,令他母子说几句话才是。”李龙说:“这是大老爷的法度,咱可担不了这个沉重。”王信说:“你是守外的,我是守里的,沉重我担。”李龙闻言,向外边去了。
王信先把王绪章头发解下将军柱,又解去捆肚绳、压胸板说:“相公起来罢,与你母亲说几句话。”公子坐起,把王妈妈双手拉住,叫声:“娘亲!苦杀孩儿了。”母子痛哭不已。王妈妈问:“吾儿,你怎么到了他家惹出这样大祸。”公子遂将请他的情由说了一遍。王妈妈说:“我儿放心罢,我要前去告状。”
白公子问:“你老往哪里去告?”王妈妈说:“我往府衙去告。”
公子说:“现今姜知县去迎接郭大人去,大约知府也去迎接,未在府衙,不如向郭大人轿前拦舆。”王信说:“那可不中,那郭大人虽是清官,是管两广之事,大名府之事他管不着。”公子说:“他与我父是同年,我的事未有不管之理。我实说了罢,我是征西大经略白元帅之子白金童是也,父名白玉,孙嘉干是我岳父,庄周恒是我娘舅;与我父结拜的总督郭秀,保定太守于成龙,河南巡抚张鹏翮,吏部尚书彭朋,皆是我的盟伯。”
王信闻言,在公子面前跪倒,口呼:“少爷,恕小人之过,怪不得庄太爷取你案首,你是他的亲外甥。”公子说:“我的娘舅,一则我与他并不识面;一则我是更名改姓王绪章,焉能知是他外甥?王兄请起,我还有要事相求。”遂把王信拉起。王信问:“有何要事?若用小人之处,小人必然尽心竭力去办。”
公子说:“适才我所言名姓,切忌泄漏与旁人。母亲前去告状,须得一人送一封书信与我娘舅。”王信说:“我去可否?”公子说:“可。快取笔砚来。”王信把纸笔墨砚取到,公子先写一张状词,念与王妈妈听,遂折叠周正,递与王妈妈收讫;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王信。王信口呼:“少爷暂受一时之屈,我同王奶奶出监各办其事去了。”遂领着王妈妈来至监门内。李龙问:“王伙伴,你上哪去?”王信说:“王妈妈家中有两吊钱,叫我拿去。”李龙说:“可休撇了我。”王信说:“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无义之人。”遂同王妈妈出监,各自分头干事。
先言王信耳闻知府庄太爷去迎接郭大人,未在衙署,遂出南门,顺着大路奔至元成县交界,听说大名府同城官员都在公馆恭迓迎接大人。王信见了府役说:“借重传声,说有给庄太爷下书之人求见。”府役即刻通报进去。庄太爷吩咐:“令他进来。”王信进公馆见了庄太爷,即忙叩头。庄太爷问:“你是哪里来的?”王信说:“自元城县来,小的是元城县的禁卒,有书一封呈与太爷过目。”遂将书呈上。庄太爷接书拆看,原来是甥儿被劣绅田旺义诬害,坐监受罪。遂问王信:“你叫什么名字?”王信说:“小的名叫王信。”庄太爷吩咐:“你且急速回去,好好服侍被罪之人。切忌对人传扬,本府自有办理,回衙后本府必然恩赏于你。”王信叩谢。
太爷将出公馆门,忽见探马飞奔而来,进公馆报知庄太爷:“大人将近交界。”庄太爷闻报,率领文武官员前去迎接。
再言大人郭秀进京交旨,带领人马轿夫执事人等路过这大名府,忽听路旁有喊冤枉之声,即刻吩咐落轿,令差人将喊冤人带过来。王妈妈上前跪倒轿前,口呼:“冤枉。”手捧状词。
郭大人见是半老妇人告状,差役把状接采呈上。郭大人阅了一遍,问曰:“你是王刘氏吗?”王妈妈回答:“正是小妇人。”
郭大人问:“这王绪章是你五年前所收义子,他原名是白金童。”
王妈妈回答:“正是。”郭大人问:“这田旺义是何人?”王妈妈说:“他是兵部田贵之侄,捐纳二府之职。”郭大人一闻是兵部田贵之侄,不由生嗔。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田旺义抢亲被擒斩恶霸进京参佞
大节忠勇如神圣,临难赴敌愈见真。
功业灼灼不可没,日落荒山尚有春。
话表郭公一闻田旺义是兵部田贵之侄,不由生嗔,暗思:“怪不得横行霸道,苦害良民,仗势欺人。这田旺义与宋雷相似,我进大名府严究此案后,进京本参田贵。”想罢,遂吩咐:“王刘氏暂且回家候传。”王妈妈问了路径,回家去了。郭公起轿未有一里之遥,知府庄周恒前来迎接,递上手本,其下大小官员一班俱递手本。郭公轿在前,文武大小官员随后,不多时已到大名府南关。郭公不入公馆,进南门至知府衙门,在大堂前下轿,即刻升坐大堂,文武各官参拜已毕。郭公便问庄知府,口呼:“年兄,此处有个劣绅田旺义否?”庄知府说:“自卑职下车以来,耳闻有一田旺义,说是兵部田贵之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奈县民尚未有上告他的,卑职无可如何耳!”
郭公闻言,点点头,遂令参府赵烈:“领本部五百军队,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