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国老口传圣旨不用见驾,令郡马将臣推到法场与郭秀一齐斩首。郡马不听其言,国老嗔怒,把头去撞郡马,郡马躲闪,国老一头撞空,自行跌倒,刁赖郡马怒打。郡马岂可越理打人!”皇爷闻奏,腹内默想暗思:“冯太师带领亚元见朕,必是代郭秀辩本。国老阻挡不准见朕,又假传旨意,大约郭秀必有屈情!”左思右想,知其中私弊极大,遂命金瓜武士:“把田贵绑了。”又命侍卫去锁拿索艾。皇爷曰:“巧龙假传圣旨,妄阻谏言,理应杀之,与卿无罪。”乃解去刑法。张鹏翮叩首谢恩,正了官诰。皇爷赐座,张公谢座。皇爷曰:“张爱卿所言冯阁老带领亚元梁怀玉见朕,所为何故?”
张公曰:“为臣勿庸多奏,宣他上殿面奏吾主,一问便知分晓。”
皇爷遂命黄门官去宣召冯相带同梁亚元上殿,说:“朕当问话?”
黄门官去讫。
又向尹军马曰:“你本无罪,暂且归班。”只见众侍卫把索艾拿到。皇爷曰:“且押在田贵一处。”遂押殿角以下。又见冯相爷带领梁怀玉俯伏丹墀,梁怀玉口呼:“万岁,小臣参驾。”
皇爷问曰:“梁亚元有何事故?见朕来奏。”梁怀玉口呼:“万岁,小臣情愿替恩人郭秀一死。就是桂林府众庶民百姓,若知郭恩人绑在法场,皆愿替他一死。”皇爷问:“郭秀在桂林府有何好处?”梁怀玉遂将郭秀秉公无私,溪山县有一土豪恶霸倚仗他外甥同江之势,又是索阁老义子,又是田兵部妹丈,姓宋名雷,抢掳良家妇女,霸占百姓田园,无处诉冤;小臣之胞妹清明去祭扫坟墓,被强徒宋雷遇见掳去,小臣赴广州府在郭恩公台下喊冤,郭恩公私访明确,被宋雷看破,多蒙石林救出等事,一一奏明。
于成龙口呼:“万岁,郭秀有恩于民,保国尽忠,吾主不可斩他。”皇爷:“是朕一时不明,误信索艾之言,险些误了大事。”于成龙又奏曰:“宋雷在广西行霸与同江谋反大逆,莫说有梁怀玉为证,还有作证之人。”皇爷问:“还有何人作证?”
于成龙奏曰:“臣领旨意征北,不晓兵法,田贵所选的军卒皆是老弱残兵,焉能讨来降书降表。臣领兵出京不远,田贵、索艾派了他的心腹之人偷营劫寨,去杀微臣,幸有石林相助,杀了五名,缚住二名,不然臣已作了刀下之鬼,焉能重见吾主。
臣仗吾主洪福征北,多赖白玉、石林执掌军营大事,方能讨来降书降表,班师回朝。现有番王之弟,在朝门外候旨。”皇爷忙问:“这白玉是当日在法场被风刮去的白顺天否?”于成龙曰:“正是此人。”皇爷问:“石林、白玉二人一向在何处存身?”于成龙奏曰:“石林弃职逃到广西,投在土豪宋雷家中存身,探访动静,所行之事,宋雷、同江谋叛大逆,他知之最悉。郭秀私访,被宋雷看破,石林救出郭秀,拿了宋雷。后领郭秀之命,护送梁亚元兄妹送亲保定府。路中相遇石林,就随营效力,那一夜石林立下头一件大功。”皇爷问:“是何功劳?”
于成龙又奏曰:“兵部田贵暗差去八名将官,内中就有田贵侄男二人,偷营去杀微臣。多亏石林等众人保护微臣,杀了五名,逃走一名,擒获二名。为臣审问方知田贵所使。现在带在朝门外,请圣主严讯,便知端底。”皇爷闻奏,遂刷一道赦旨,将郭秀赦回。不一刻郭秀进朝,来至金殿叩谢不斩之恩。
皇爷降下谕旨:“提二名偷营贼,朕当亲讯。”指挥官领旨,带领侍卫来至朝门外,向押解官言圣上有旨,亲讯二贼情由。押解官闻言,把二犯交清。众侍卫把二贼押上金殿跪倒,金瓜武士用金瓜压着二贼脖项,不令动转,令二贼报名供招情由。二贼说:“我名蔡英,我名段成,兵部田贵遵国老索皇亲派我武弁六人,还有田贵二侄男,令在半途偷营截杀于成龙,事成我六人皆有升赏。不料六人被杀,我二人被擒,所供实言,并无半点虚假。”皇爷闻供,不由勃然大怒,未及开言,于成龙复又奏曰:“那番王侵犯边界,原是索国老同田兵部合谋勾串,并非番王本意。吾主若不信,现有番王之弟前来进表,现在朝门,宣上殿来一问便晓。”皇爷问:“那番王之弟何名?”于公回奏:“他名唤狐狸豹。”皇爷遂吩咐把蔡英、段成押在殿下,宣:“狐狸豹上殿见朕。”
那狐狸豹闻宣,双手擎表,上了金殿,双膝垫地,跪在丹墀,见了圣驾,献上表章。皇爷闪龙目把表章阅毕,遂向狐狸豹问曰:“你家王兄叛朕,朕躬并未亏负你国,所有贡物多少,朕不较量,薄来厚往,朕未负尔国,为何兴师作反,犯朕边界,扰乱中朝。理当灭尔之国,朕躬久存仁慈之心,宽赦尔等之过。”狐狸豹口呼:“万岁仁德,皇帝圣明。非是番臣兄王生心扰乱天下,乃是皇爷朝中索国老差派张英下书吾国,言说元帅白玉已死,石林弃职无存,朝无能将,若领兵夺取我主江山,易如反掌,那时平分天下。这有所下之书。”遂把书呈上。
皇爷即刻吩咐指挥使把索艾、田贵拿上殿来。指挥使遵谕把索艾、田贵从殿角下绑至殿上,摔在尘埃,只摔得一阵发昏。皇爷怒问曰:“朕躬待你二人言听计从,你二人苦害忠良,朕哪些亏负于你,你竟敢盗卖朕的江山,是何意也?”索艾、田贵闭口无言。遂降旨把二奸贼绑至午门斩首示众,抄灭两人满门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