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一柄流星起在空,盘旋几转滚寒风。飞锤如有神人举,东击西敲彩光明。两块飞砖俱打碎,纷纷玉屑洒空中。这一边,朝鲜元帅生惊色;那一边,招讨王君长笑容。必凯叫声吾命绝,征驹乱发走西东。

  啊唷军师呀,你在何方船上?本帅不能相救你了。

  神武真人气力亏,千军万马四面围。法力不敌难全命,倒不如,挤此残生火遁归。神武军师心自决,手提宝剑又施威。东冲西撞雄如虎,大喊狂呼响若雷。闹里一路从火遁,都是那,灯球亮子送他归。军师已到家船上,乱叫邬公快快回。啊唷邬公呀!快放楼船就此逃,料来不得夺元朝。出兵几载遭奇败,与你辛勤空白劳。邬帅一观惊又喜,如飞传令转旗标。战船百只齐摇动,一众败兵速速逃。

  话说邬元帅率众逃回,这里不见了神武军师,十分惊异,女将军就把所见之事,一一启知元帅,王招讨忍不住叫了一声:恭喜!

  英雄女将发娇嗔,咬啐银牙恨恨声。回到舟中呼近侍,胡床下,轻轻拉出二裙衩。长华小姐重重怒,一变花容骂女兵。贱人呀贱人!夜内停船该守船,如何好睡与防疏。妖人入内全无晓,险些儿,我被朝鲜野道伤。两个女兵齐叩首,俱称不晓这端详。因闻交战方才躲,并非是,知觉妖人反自藏。皇甫千金消了怒,喝声今后小心防。住谈孝女船中事,慢表元戎海内情。按一按,边外英才王少甫;提一提,京中司马郦明堂。自从荐举征东后,日日悬心总不忘。愁只愁,妖法迷人难取胜;盼只盼,羽书报捷不言亡。总因一点良缘分,朝夕牵连皇甫郎。孙氏院君家内住,守生专候生儿郎。赛金满月临盆早,生个娃娃是女郎。孙氏安心忙打点,家私一切托东床。春明二月离湖广,水路滔滔上帝邦。康氏赛金虽满月,钱财到手不思娘。安人五月到京邸,喜得身子却甚康。郦尚书,极尽孝思遵继母;梁小姐,善全妇道奉高堂。安人不想咸宁县,同享荣华在帝乡。刑部孟公能办事,朝廷欢悦又升将。拜为丞相龙图阁,一品当朝贵莫当。亦遣家丁迎主眷,孟夫人,合门收拾上皇邦。云南万里迢遥路,时夜登程且慢详。国丈刘侯居阁下,也不过,朝朝勉强佐君王。自从少甫征东去,义子门生暗共商。俱说征东王元帅,必然是,亭山膝下一儿郎。姓名表字俱相像,还有堪疑事一桩。他若果非皇甫姓,为什么,求恩宣抚长华降?数言点破刘侯意,国丈心中着了慌。异想朝鲜多异术,亭山或者不回乡?故而主意迟迟定,且看如何再作商。不料羽书连报捷,说道是,朝鲜不灭也投降。刘侯着急难区处,只得要,私发亲人通敌邦。

  却说刘国丈因闻连报捷音,心内更加着急。竟修了一封手札,差一个走洋的赛宝儿,致书于朝鲜邬元帅。内云:如到危急之际,竟将皇甫敬、卫焕绑出城门斩首。王少甫、韦勇达等欲救父亲之命,就是不降,亦必自退矣。写毕手札,又将白银一百两,并付走洋的细作。这赛宝儿好不欢喜,就把一半银子买了货物,这一半分些与家中,剩下的带着盘缠,辞了国丈,出京师上路。

  前事提明讲近缘,且谈海上战征言。军师夜探难成事,仍与邬公住海边。主帅复追三十里,多因风雨不扬帆。朝鲜人马心稍定,望影而逃实可怜。一见元兵收了缆,趱行几里也停船。大元招讨中军坐,海内停舟用晚餐。点点明灯随浪动,纷纷剑戟透人寒。元戎因恐番兵远,就遣那,右部先锋探事端。勇达依行披挂毕,随身壮卒带几员。驾舟一直游东海,要往朝鲜探一番。盘坐船头旗影下,冲破逐浪挂轻帆。先锋探事权休表,细作传书且暂言。乐得黄金作本钱,乘风独驾小洋船。受人之托终人事,须把私书暗里传。

  在下走洋人赛宝儿是也。奉刘侯密谕,投递亲书来此,已是东洋了,好一片大水!那对面的什么坐船,待俺看它一看。

  细作催船向上迎,明灯之下看虚真。飞舟一只行来稳,短甲兵丁立几人。五色绣旗头上罩,船中端坐美将军。凤盔扣顶飘红焰,麟甲披肩结琐文。白面红腮姣又艳,长眉俊眼秀还清。行藏慷慨原男子,品格风流似妇人。手横宝剑船头坐,左脚盘回有脚登。一见小船行得快,抬头启口问高声。

  嗯!前面的是何人船只?快快报来!

  将军喝令报端详,赛宝闻声着了忙。掉转身子双膝跪,禀一声,小人贩货走东洋。只因今夜风头顺,故未停船赶路行。自幼乳名呼赛宝,家居原是大元人。先锋一见眉头皱,跳起身来问细详。

  嗯!赛宝儿据实招来!

  自从两国动刀兵,来往经商久不行。尔既飘洋行得惯,如何不晓这根由?必然暗有图谋意,本将军,剑下无情快快招。言讫青锋手内执,赛宝儿,船头直跪只求饶。啊唷将军呀!小人未晓近来情,做此飘洋贩货人。委实并无他件事,望爷爷,青锋剑下且开恩。先锋见说微微笑,一纵彪躯跳近身。

  啊唷,巧舌的奴才,随吾去罢!

  将军当下抖威风,扯转其人踏住胸。宛转姣声呼野贩,飞扬玉手举钢锋。双眉倒竖容颜变,大喝招来就里因。赛宝闻听魂魄散,泪垂满面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