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骨肉团圆聚一堂。如若少华情已绝,奴家替死到云阳。果然代了双亲罪,少不得,孝女之名天下闻。到此若还仍不出,竟只好,无名老死古禅堂。

  咳!不错呀,奴就这般便了。如今不出,更待何时?

  郡主沉思千万遭,算来惟有救亲高。满怀孝意通三界,一点诚心达九霄。主意已成开绛口,泪流如雨道根苗。

  啊唷妈妈进喜,二位恩人呀!

  多承照应与帮扶,全始全终为着奴。逃遁一年零半载,实指望,出头之日报恩波。谁知今日逢奇祸,眼见得,父母遭刑性命无。

  咳,妈妈呀!

  为女之心岂忍观,奴家情愿出云南。孤身女子难行走,求你娘儿同出滇。跋涉程途奴意愿,风霜道路我心甘。只须一到皇都内,你等娘儿可自专。

  进喜呀,想当初小春庭放火,原是你泄露的机关。

  彼时你若直烧他,奴亦焉知救少华?订婚之情推个绝,泄机大德必然夸。到京奴代双亲死,你娘儿,还可相投皇甫家。彼若知恩和报德,自然是,吃穿不尽享荣华。恩人啊,如怜孤女救亲怀,万里长行肯同伴。今日奴家先拜谢,望恩人,应承同我上京都。多姣言到伤心处,泪淋淋,掩面悲啼跪下来。

  话说刘燕玉跪倒槐阴尘埃,只吓得江进喜连连地叩首一遍。梵如三嫂忙忙扶住千金。

  进喜方才立起身,泪沾襟袖叫千金。小的母子衔恩久,怎敢轻轻负主人。侯府今朝逢患难,巴不得,伸冤理枉尽忠心。既然君主甘相救,焉有娘儿不共行。休说上京为陪伴,就便是,赴汤蹈火也该应。思想从,云南万里崎岖路;好成就,郡主千金孝义名。但是便须收拾起,我们赶早到都中。迟迟落在夫人后,要救之时救不成。三嫂在旁连说是,千金既去合同行。少华公子将仇报,或者他,只道千金已再婚?郡主一临京内去,他家谅亦肯留情。总然务欲消仇恨,也不过,大罪归于世子身。画扇香罗情分在,一定要,洞房花烛便成婚。千金若到他家去,我娘儿,就是跟随偕嫁人。皇甫郎君思旧德,敬于郡主爱吾们。万般打算惟如此,辞不得,万水千山要上京。但虑盘缠无设措,怎生飞上帝皇城?多饺见说娥眉皱,半晌痴呆叫一声。进喜妈妈啊,带来首饰未全偷,银器东西有点留。如若此时拿去卖,千余银两可淘成。不知盘费须多少,奴就是,乞食而行难顾羞。进喜江妈犹未答,梵如开口道情由。

  咳!阿弥陀佛,好一个有孝心的郡主。既言短少盘缠,待贫尼与你同行罢。

  我的身价不算微,私房物件尚存些。如今身入空门内,诸事随常不用伊。还剩几般银首饰,尚留数件俗家衣。若然要我同为伴,也有盘缠几两余。我在此庵无好处,四方香火到来稀。况兼师父非良善,相待徒儿下眼观。一日不逢施主至,就来寻是又寻非。佛前香烛时时缺,她本是,勉强修行撞木钟。只恐我们无力量,不能募化走街坊。贫尼情愿相随去,万里云游上帝京。或者繁华天子地,有一座,清高神院就皈依。十方施主如相顾,我也好,主念真修了此躯。今在此间非所愿,就同郡主进京中。梵如言讫同行意,燕玉慌忙谢了尼。三嫂闻听心大喜,一边打手笑微微。

  啊唷妙呀!老妹子,你的主意不差。

  我家郡主孝心坚,天佐多应一路安。此去看来多好处,少华公子现为官。他如不做无情客,定与千金续旧缘。郡主若归皇甫宅,我们大众就登天。今朝你肯帮盘费,少不得,富贵之时加倍还。况且千金心好善,必然还要造家庵。那时你有栖身处,任意逍遥似散仙。三嫂言完先踊跃,说得个,梵如决意出云南。多姣郡主垂珠泪,连道妈妈且慢欢。奴到京中因替死,此行岂为续姻缘?妈妈只作荣华想,倒只怕,天地神明不见怜。郡主说完呼进喜,这些盘费可周全。早些变卖银环类,收拾完时快叫船。奴到此时心如火,恨不能,插上双翅上长安。其时进喜闻商议,顿足垂头启语云。郡主呀,小的姨母既同行,已有盘缠念几金。万里程途虽不够,小人尽可去调停。盟兄盟弟多多少,论他们,平素原曾受我恩。今日若还商此事,必然仗义肯帮银。盘缠却也无忧虑,愁只愁,水路难追旱路人。太郡夫人如早到,救迟一步枉劳心。如其郡主乘车出,决定还能先到京。三嫂摇头言不妙,万全惟有叫船行。千金难受风尘苦,有点差迟却怎生。如若孝心天保佑,自然早早到京城。梵如见说连称是,进喜方才决定心。

  话说刘郡主、江妈妈、进喜、梵如四人商量了二日,方才停当。忽听得老尼姑唤:梵如走来,我对你说话。这边江进喜原欲通知她的,遂同了江妈妈、梵如、燕玉郡主一齐走将出来。善灵道:我适才一觉睡醒,听见妙印说江三嫂的儿子又来了,同着梵如师兄,二个一堆,五个一伙地,悄声商议。我恐防清净山门弄出些瞒人的事来,故此问他一问:为什么江大官人朝去夕来地乱走?老尼姑说罢,气得刘郡主众人闭口无言。江进喜忍着满怀怒气,陪上一脸欢容,把前后的事情告诉了明白。

  梵如也告老尼前,徒弟今朝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