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媳妇,我们岂肯放松宽。朝前上个陈情表,少不得,成就鸾交凤友缘。尹氏太妃真喜悦,忠孝王,幽情万种口难言。

  话说忠孝王听了这个喜信,那心中的悲喜也说不出口来。只问了一声:认亲后因何瞒隐?苏奶奶道:孟太夫人等,原埋怨小姐说:为什么父母在京仍然隐瞒?为什么夫家兴旺依旧不言?小姐倒说得好:当初不说呢,还有刘国丈在朝。倘然逼迫交加,岂不是自招其祸?如今不言呢,忠孝王娶了刘门郡主,王府中家道已成。况且我做着朝廷宰相,还有继父母都在京中,要靠着自己的,更兼又入赘梁门,这一说明了,难道干爹干娘冷落回家?相府千金另行婚配?如若梁丞相一恼,上个本章道:欺哄朝廷,戏弄大臣,搅乱阴阳,误入婚姻,这四条重款一来,我就是个大剐的大罪。请问父母,还是说的是呢不说的是?苏娘子话未言完,忠孝王双眉一皱,大恼道:啊唷唷!孟岳母好不明白,见她这样说,难道就不为我分辨两句!苏奶奶道:孟太太原向小姐说:女婿那边空着灵凤官,搁起王妃诺命,未尝有负于你。忠孝王回嗔作喜道:郦丞相怎么说呢?苏娘子道:小姐说,虽然如此,从古至今,哪有个老师嫁门生的道理。武宪王听了,不觉靠椅拈须,哈哈大笑。

  于时说罢认亲情,娘子含欢整袖云。小姐临行曾有语,叮咛万嘱太夫人。若将消息通王府,一定要,惊天动地奏圣君。况且未知皇喜怒,天心不悦便遭刑。只因小姐言如此,孟太太,隐忍情形怕说明。为此妾身难泄露,也防贻祸到千金。王爷知道休轻忽,这事还当斟酌行。娘子言完前后故,闹乱了,风流年少小王亲。双眉柳叶攒还放,两颊莲花退复生。意沉沉,背手绕堂微露笑;情默默,低头弄袖半含嗔。忽然想到忧心处,立顿朝靴叹一声。

  咳,总是爹娘害我!旧年若许上这一道辞婚表去,那郦丞相也肯出来。

  都是爹爹与母亲,逼生逼死逼成婚。当初许上辞婚表,郦丞相,也动些些不忍心。她若说明成就了,岂非郡主亦成婚?偏偏性急难容缓,务必要,陷却儿为薄幸人。今日果然伊为此,这一件,疑难之事怎调停?王妃见说微微笑,连把痴儿叫两声。

  咳,痴儿呀痴儿!埋怨什么?虽则娶了金雀宫媳妇,现在留着正房,放着花诰的,有何薄幸?于今既得知了喜信,只消得上本陈情便了。

  恩求赐配一封章,自然是,天子当朝作主张。胞姊现今为帝后,难道不,驾前帮助奏君王?这样事件何难处,真正痴儿枉着忙。

  芝田呀,只须当朝上表,就赐你花烛成亲了。有朝廷做主,难道怕孟府中赖了婚不成!

  孟家亲母也痴呆,为甚相瞒口不开。我女现为天子后,怕什么,难将弟妇叫回来。只须一本朝中去,这段良缘就合偕。尹氏太妃言讫喜,王爷也觉放愁怀。

  咳!母亲,便这般说,据孩儿看来,也不容易。

  王爷道罢也含欢,国丈夫妻尽乐然。郡主倒还无甚恼,江妈听得气冲肝。面青唇白容颜变,只把那,怒目睁睁视女鬟。瑞柳一观心内恼,又嗔又笑自偷言。

  啊唷,江三嫂,你睁着眼睛看,我难道怕了不成?再把那个喜信儿说出来,索性气她一气。

  瑞柳于时喜气高,扬眉吐气乐滔滔。一观娘子明言毕,这丫鬟,又上前来道事苗。

  话说瑞柳见说完了孟小姐的情节,她又笑嘻嘻地上前说道:太王爷,太王妃,小千岁,还有一个喜信哩,义烈夫人也有个着落了。那武宪王夫妻并东平千岁乱哄哄齐齐问道:啊唷奇哉!怎么义烈夫人也有了着落了?苏娘子又嗔又笑,把瑞柳看了一眼道:这样个瑞柳姐,真假不知,冒冒失失,又在此乱道。答应道:虽则有些意思,也不过望梅止渴。

  孟家太太想千金,要到那,梁相衙中问信音。自办几般精洁果,差了个,耿三媳妇往梁门。请安郦相大人好,并问场中主考宁。去后回来相诉说,也是个,传闻说话未为真。

  咳!妾身哪有这个造化。耿三娘回家说:那郦太太的面貌竟与苏姑娘一般。孟太太道:这个梁丞相原是云南人,想必映雪投池时,被他救去承继做了女儿,搭彩楼招着小姐。等他出场来待我相问,必定就是映雪。所以小姐安安稳稳地住在梁家。

  这言不过试猜疑,未见真来未见虚。瑞柳姐于旁首听,就在此,胡言乱语把它提。苏家娘子陈明毕,喜坏了,国丈爷儿与太妃。

  话说武宪王等听了这些缘故,一齐惊喜道:啊唷,奇哉!奇哉!可见得该是姻缘,再拆不开的。不枉了我们留着碧鸾宫,并请来的官诰,公然她尚在人间。

  消停一本奏君王,她与千金共合谐。皇甫门中真大幸,三宫媳妇尽贤哉。定期就要完花烛,到了那,吉日真正闹不开。灵凤宫房才排设,碧鸾南院又铺排。孟家小姐交杯后,义烈夫人含香来。热闹繁华言不尽,那时候,孩儿可喜可开怀。

  咳!真正谢天谢地,孟小姐有了佳音,苏姑娘也有了喜信。

  实可嘉来实可嘉,双双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