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大喜曰:“伯母老夫人金玉之言,实是见机。
  请上山寨中拜见。”令喽罗带路,请章大娘先上山,自己同李胜康上马。
  来至大寨聚义厅,就请章大娘上坐。万人敌拜见毕。吩咐备办香烛,当天与李胜康结为异姓兄弟。万人敌长李胜康六岁,为兄,李胜康为弟。合寨喽罗,参见了新二头领,又令宰猪杀羊,合寨庆贺,万人敌虽是年近三旬,未有妻室,令备一席,请章大娘上坐。自己与李胜康同席对坐。李胜康酒至半酣,问曰:“哥哥此山共有多少人马?”万人敌曰:“合寨共有四千余人马,但此山前后有两座山头,方才与贤弟过的乃是前山,还有一后寨。我将前后人数均分,我单身只守这山,那后寨目前却令头目把守。今贤弟前来,当分前后,未知贤弟欲守那处?”李胜康暗想:后寨必定人烟稀少,险僻小径。前寨必定人烟热闹,大路之冲。我若守住前山,好歹也得知。且可得些银两,以为私房。便曰:“小弟就在前山,兄在后山罢?”万人敌曰:“不然。前山乃往来孔道,人烟丛杂,贤弟乃新到贵客,岂可劳烦?莫若后寨安静,贤弟去把守,愚兄依旧守此。”李胜康闻言,正中心事曰:“小弟初到,理当效劳,该守前山。后寨哥哥去镇守罢。”万人敌曰:“如此贤弟休嫌前山辛苦,愚兄便守后寨罢。”二人饮至更深散席。万人敌辞别李胜康母子。
  自回后寨而去。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假梦雄大寨款舅真桂金高山遇仇
  且说万人敌,辞了李胜康母子,竟回后寨。李胜康自守前寨。这李胜康本是小户出身,从此日日亲自下山打劫,一遇客商便说:“岂不闻李梦雄在此?”客商一闻是李梦雄名字,在此行劫,十分惊慌,能逃得性命,便千喜万幸了,各各弃下包裹,走得不敢回头。或走不得离的,李胜康又极小气,见客商衣裤好些,令剥下,将破衣裤与穿了。不几日传到四处。连京城亦知李梦雄行劫。凡所劫银钱货物,李胜康择细软的沉匿,以为私房。粗重的方献公上帐。头目心甚下不平,密报万人敌。心内不信,及细访方知是真。暗想:李梦雄是好汉家,为何如此贪财?遂不明言。李胜康又令喽罗,称章大娘为太太,令人密访乡村婢女,掳掠四个上山,以伏侍太太。章大娘心喜:自己真好打算,若依章士成老早死匹夫言语,教训儿子诚实,习得经纪工艺。
  就有好处,也不过是个富户,那讨得如此荣耀?真所谓家无浪荡子,官从何处来?奉劝世人子弟,可以不必教训,任其放荡,多有收成日期。
  忽一日间,对李胜康曰:“我儿,今有如此富贵,可谓万世不拔的基业,但因未有媳妇,尔母甚念。尔须娶个妻室,早生得孩儿后嗣,方得有靠。”
  李胜康曰:“孩儿岂不打算?际此威势,非有才貌双全美女,怎好结亲?奈山僻之间,难寻绝色美人。”章大娘曰:“用心探访,自有佳人。”李胜康称是。至次日传令与大小喽罗,曰:“尔等下山打听,若有绝色女子,掳来献与大王为压寨夫人者,算为头功,重重有赏。”喽罗领令,用心探访,故附近居民,家室俱传闻李梦雄好色,莫道美貌妇女,深深潜避;就是丑陋的,亦不敢从山下经过。万人敌听得此信,暗想:杀人放火乃是英雄本色,为何想这撤骨髓的勾当?却又不便阻住他,只是暗在心里,暂且按下。
  又说章士成同李桂金,要回风阳府。一路行来,将近三界山,闻得万民沸沸扬扬,尽说这是国家该败,堂堂一救驾武状元,嫌官小不做,又去黑风山落草为寇。章士成闻得甜噪,怒气冲冲,对李桂金曰:“前日我闻得令兄作官,老汉常恨福薄,失脱女儿,不得做外太翁。不意令兄失志,乃嫌官小,竟去黑风山为盗,真乃玷辱尔的祖先。我老汉虽失女儿,今亦无恨了。”李桂金曰:“阿伯不要错疑,家兄是个豪杰,怎肯失志去为盗?此必是众人讹言。”章士成曰:“我明白了,令兄必是因包裹被劫,发愤负气,故欲劫天下人出气。”李桂金曰:“别的事可负气,此等辱身污行,何气之负?”章士成曰:“无路费打劫些路费罢。”
  正争论间,忽来一个老人,把二人一看,向章士成问曰:“老兄将欲何往?”章士成曰:“老汉欲到风阳府,未知还有多少路径?”老人曰:“尔要到风阳府,亦远亦近。”章士成曰:“这也奇怪,近便是近,远便是远,怎么亦远亦近!莫不是笑话么?”老人曰:“并非笑话,此去不上五十里,便是黑风山。山上原有一位大王,名唤万人敌,不料来了一个武状元李梦雄,自上山坐了第二把交椅。闻得他极是贪财好色,尔要往风阳府,必须打从此山前经过。尔若单身前往,或放尔过去。再行不上数日,便到风阳府。这便是近的。”章士成曰:“那远的为何?”老人曰:“你同这女子前往,那李梦雄看见如此美貌,自然来劫夺,尔怎肯白送与他?倘与他争辨,岂不害死尔的?这便今生再不得到风阳府,岂不是远的么?我恐尔不知,误走此路,故指点尔。尔不如快从别路去,较为稳妥。”说罢,那老人分别而去。
  章士成对李桂金曰:“如何?如今真么?”李桂金恨气曰:“奴家怎知他不廉不耻,做这下流的勾当!幸离此山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