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去可也。”曰:“我亦知书,岂肯为贼用?况公忠义如此,何忍害公,恐防闲不严。有继至者,故来相告耳。』”公问:“欲金帛乎?”笑曰:“杀公何患无财?”“然则留事我乎?”曰:“有老母在河北,未可留也。”问其姓名,俯而不答,蹑衣跃而登屋,屋瓦无声,时方月明,去如飞。

  张训妻

  张训者,吴太祖之将校也,吴时人谓之六口张。吴太祖在宣州,尝给诸将铠甲。训得故弊,不如意形于颜色。其妻谓之曰:“此不足介意,但司徒不知,苟知之,必不尔。”明日吴公谓张曰:“尔所得甲如何?”张以告公,乃易之。后吴公移广陵,尝赐诸将马。训所得复驽弱,形不满意。妻复言如前。明白,吴公又问之,训以为言。曼公曰:“尔家事神耶?”训曰:“无之。”公曰:“吾顷在宣州,尝赐诸将甲,是夜梦一妇人,衣真珠衣,告予曰:公尝赐张训甲甚弊,当为易之。今赐诸将马,复梦前珠衣妇人告予曰:张马非良马也。其故何哉?”训亦莫之测也。
  训妻有衣箱,常自启闭,未尝见之。一日,妻出,训窃启之,果见珠衣一袭。及妻归,谓训曰:“君开吾衣箱耶?”初,其妻每食,必待其夫。一日训归,妻已先食,谓训曰:“今日以食味异常,不待君先食矣。”训入厨,见甑中蒸一人头。训心恶,阴欲杀之。妻谓曰:“君欲负我耶!然君方为数郡刺史,我不能杀君。”因指一婢曰:“杀我必先杀此,不尔,君必不免。”训遂杀妻及其婢,后果为刺史。

  潘扆

  潘扆常游江淮间,自称野客,落托有大志。郑匡国为海州刺史,民往谒之。匡国不甚礼遇,馆于外厩。
  一日,从匡国猎。匡国之妻因诣厩中,觇扆栖泊之所,弊榻完席竹笼而已。笼中有锡弹丸二颗,余无所有。扆厉还,发笼视之,大惊曰;“定为妇人所触幸吾摄其光芒,不尔,断妇人颈矣!”圉人异之,闻于匡国。匡国密召扆,问曰:“先生其有剑术乎?”扆曰:“素所习也。”匡国曰:“可一现乎?”扆曰:“可。当斋戒三日,趋近郊平旷之地,请试之。”匡国如期召厉,仅至东城。扆自怀中出二锡丸,置掌中。俄有气二条,如白虹微出指端,须臾旋转,绕匡国颈,其势奔掣,其声挣纵。匡国据鞍危坐,神魄俱丧,谢曰:“先生神术,固已知之,幸收其威灵。”扆笑举一手,二日气复贯掌中。少顷,复为二锡龙。匡国自此礼遇愈厚,表荐于烈祖。

  洪州书生

  成幼文,为洪州录事参军。所居临通衢而有窗。一日坐窗下时雨过泥泞而微有路,见一小儿卖鞋,状甚贫缕。有一恶少年与地相遇,挡鞋堕泥中。小儿哭求其价。少年叱之不与。儿曰:吾家日夕无食,卖鞋营具,今悉为所污!”有书生过,悯之,偿其直。少年愧怒,骂曰:“儿就我求钱,汝何预焉?”生甚有愠色。成嘉其义,召之,与语,大奇之,因留宿在共话。成暂入内,复出,则失书生矣。外户皆闭,求之不得。
  少顷,复至前曰:“旦来恶子,吾不能容,已断其首。”乃掷于地。成惊曰:“此人诚忤君子,然断人首,流血在地,岂不见累乎?”书生曰:“无苦。”乃出少药傅头上,捽其发沥之,皆化为水。因谓成曰:“无可奉报,愿以授君。”成曰:“某非方外之士,不敢领。”书生长揖便去,重门锁闭,竟不知所之。

  义侠

  顷有土人为畿尉,常在贼曹。有一贼系械,狱未具。尉独坐厅上,贼乘间告曰:“某非盗,公若脱,奉报有日。”尉视其貌,且异其言,意已许之,佯若不知,夜呼狱吏放之,仍令吏逃窜。及明,狱中失囚,狱吏又走,府司谴罚而已。
  后,官满数年,客游至一县,闻县宰与放囚姓名同。往谒之,果放囚也。因留中厅,对榻而寝,欢洽,旬日不入宅。
  一日归,其妻问曰:“公有何客,十日不入内耶?”宰曰:“某得此人大恩,性命所保,至今未能报之。”妻曰:“公不闻大恩不报,何不看时为机?”宰不语,久之,乃曰:“卿言良是。”。尉偶厕中,闻其言,急呼重仆,乘马便走,衣袋悉不暇取。至夜,已行五六十里,出县界,止宿村居。仆人怪其奔走,乃问其故。尉歇定,乃言此宰负思之状,言讫吁嗟,仆人亦泣下。忽见一人从牀下持匕首出立,尉众悉惊倒。其人曰:“我义士也。宰使我来取君首。适闻说,方知此宰负恩,不然,枉杀义士也!不舍此人矣!公且勿睡,当取宰头,以雪其冤。”尉心惧,愧谢而已。其人捧剑,出门如飞。二更已返,呼曰:“贼首至矣!”命火观之,刀宰头也。揖别,不知所之。

  任愿

  任愿,字谨叔,京师宦家子也。稍学书艺,家粗绍祖业,无他图,但闭户而且。熙宁二年正月上元昼,游街时,车骑骈溢,士女和会。愿醉仆,触良人家从姬,殴击交至。殴既久,观者环绕。有青巾忽不平,俄殴其人仆地,乃引愿而去。愿曰:“与君旧无分,极蒙荷见救!”青巾者不顾而去。
  异日,愿又遇青巾者在途中。召之炊,乃同入市邸。既坐,熟视目耸神峻,毅然可畏。饮甚久,愿谢曰:“前日见辱于佣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