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剑术。”引韦入后院,指鞍驮言:“却领取,聊相试耳。”又出桶板一片,昨夜之箭,悉中其上,韦请役力承事,不许,微露击剑事,韦亦得一二焉。

  兰陵老人

  唐黎干为京兆尹时,曲江涂龙祈雨,观者数十。黎至,独有老人植杖不避。干怒,杖之,如击鞔革,掉臂而去。黎疑其非常人,命坊老卒寻之。至兰陵里之南,入小门,大言曰:“我困辱甚,可具汤也。”坊卒遽返,白黎。
  黎大惧。因弊衣怀公服,与坊卒至其处。时已昏黑,坊卒直入,通黎之官阀。黎唯而趋入,拜伏曰:“向迷丈人物色,罪当十死。”老人惊曰:“谁引尹来此!”即牵上阶。黎知可以理夺,徐曰:“某为京尹,尹威稍损,则失官政。丈人埋形杂迹,非证慧眼不能知也。若以此罪人,是钓人以名,则非义士之心也。”老人笑曰:“老夫过也。”乃具酒设席于地,招坊卒令坐。
  夜深,语及养生,言约理辨,黎转敬惧。因曰:“老夫有一技,请为尹设。”遂入。良久,紫衣朱囊,盛长剑七口,舞于中庭,迭跃挥霍,批光电激,或横若掣帛,旋若救火。有短剑二尺余,时时及黎之衽。黎叩头股栗。
  食顷,掷剑于地,如北斗状,顾黎回:“向试尹胆气。”黎拜曰:“今日已后,性命丈人所赐,乞役左右。”老人曰:“尹骨相无道气,非可遽授,别日更相顾也。”揖黎而入。黎归,气色如病,临镜方觉须剃落寸余。翌日,复往,室已空矣。

  卢生

  唐元和中,江淮有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常居名山。自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
  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意气相合,卢亦语及炉火。称唐族乃外氏,遂呼唐为舅。唐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岳。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且贪舅山林之程也。中途,止一兰若。夜半,语笑方酣。卢曰:“知舅善缩锡,可以梗概论之。”唐笑曰:“某数十年重迹从师,只得此术,岂可轻道也?”卢复祈之不已。唐辞以师授有时日,可达岳中相传。卢因作色:“舅今夕须传,勿等闲也。”唐责之:“某与公风马牛耳。不意盱眙相遇,实慕君子,何至驺卒不落也。”卢攘臂瞋目,盻之良久曰:“某刺客也,如不得,舅将死于此。”因怀中探鸟韦囊,出匕首刃,势如偃月。执火前熨斗,削之如札。唐恐惧具述。卢乃笑语唐曰:“几误杀舅。此术十得五六。”方谢曰:“某师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传黄白术者杀之。至添金缩锡,传者亦死。某久得乘蹻之道者。”因拱揖唐,忽失所在。
  自后遇道流,辄陈此事以戒之。

  聂隐娘

  聂隐娘者,唐贞元中,魏博大将聂锋之女也。年方十岁,有尼乞食于锋舍,见隐娘悦之。云:“问押衙乞取此女教?”锋大怒,叱尼。尼曰:“任押衙铁柜中盛,亦须偷去矣。”及夜,果失隐娘所向。锋大惊骇,令人搜寻,曾无影响。父母每思之,相对涕泣而已。
  后五年,尼送隐娘归。告锋曰:“教已成矣,子却领取。”尼歘亦不见。一家悲喜。问其所学,曰:“初但读经念咒,余无他也。”锋不信,恳诘。隐娘曰:“真说又恐不信,如何?”锋曰:“但真说之。”曰:“隐娘初被尼挈,不知行几里。及时,至大石穴之嵌空数十步,寂无居人,猿极多,松萝益邃。已有二女,亦各十岁,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捷猱登木,无有蹷失。尼与我药一粒,兼令长执宝剑一口,长二尺许,锋利,吹毛令剸,逐二女攀缘,渐觉身轻如风。一年后,刺猿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而归。三年后能飞,使刺鹰隼,无不中。剑之刃渐减五寸。飞禽遇之,不知其来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于都市,不知何处也。指其人者,一一数其过曰:“为我刺其首来,无使知觉。定其胆,若飞鸟之容易也。”受以羊角匕首,刀广三寸。遂白日刺其人于都市,人莫能见。以首入囊,返主人舍,以药化之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无故害人若干。夜可入其室,决其首来。”又携匕首入室,度其门隙,无有障碍,伏之梁上。至瞑,持得其首而归。尼大怒曰:“何太晚如是!”某云:“见前人戏弄一儿可爱,未忍便下手。”尼叱曰:“已后遇此辈,先断其所爱,然后决之。”某拜谢。尼曰:“吾为汝开脑后藏匕首,而无所伤。”用即抽之,曰:“汝术已成,可归家。”遂送还。云后二十年,方可一见。锋闻语甚惧,后遇夜即失踪,及明而返。锋已不敢诘之,因兹亦不甚怜爱。忽值磨镜少年及门,女曰:“此人可与我为夫。白父,父不敢不从,遂嫁之。
  其夫但能淬镜,余无他能。父乃给衣食甚丰,外室而居。数年后,父卒。魏帅稍知其异,遂以金帛署为左右吏。如此又数年。至元和间,魏帅与陈许节度使刘昌裔不协,使隐娘贼其首。引娘辞帅之许。刘能神算,已知其来。召衙将,令来日早至城北,候一丈夫一女子,各跨白黑卫。至门,遇有鹊前噪夫,夫以弓弹之,不中,妻夺夫弹,一丸而毙鹊者。揖之云:“吾欲相见,故远相祗迎也。”衙将受约束,遇之。”隐娘夫妻曰:“刘仆射果神人,不然者,何以洞吾也,愿见刘公。”刘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