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知,换了朝服带了家丁,郝生同常柳三人亦随行至北新关,文武欠身说:“候大人多时了。”吴公便上亭来,只见亭上摆列香案,钦差立在上面,吴公二十四拜,文武俱俯伏,诏曰:朕闻安邦定国,武臣之力,文臣之才,令有登荣华处,海寇犯界,民不能安,得将莫敌,朕思卿可当此任。钦封经略大元帅,兵部侍郎,提调松镇人马,统大军征伐有功,班师升赏,钦哉。
  吴公山呼谢恩,钦赐举兵府帅印,吴公接了,将圣旨供案上,就与钦差各官见礼。已毕,便先差家将吴龙领了令箭,飞奔松江调兵二十五万,在西路候,又差家将吴豹领了令箭,到京口调兵二十五万,令各江人马西路等候,不言。再说文武请钦差到公馆安歇,吴公告别回府,郝生接着大喜,夫人小姐道喜:“爹爹荣升,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吴公道:“三日后起程。”当晚吴公与郝生、夫人、小姐后堂饮酒说:“我今征寇,有贤甥在此,却也放心,就是不放心史通,你却不知,从前史德原相好,因他拜在米相门下,我就不与他往来,大闹一场,告病回家。史通假言父命,娶你表妹。如今见许常生恨不能消。如今远出,贤甥依我三事:不可与史通往来,一件;早叫常生迎亲,二件;你舅母年老无人侍奉,你可娶一房妻室,照管家园,勿生妄心。我即百年之后,也瞑目了。”不觉掉下泪来,郝生道:“遵命,母舅成功。”吴公道:“你亦将门之子,应该出力皇家。”各自悲伤,不能饮酒了,收去席面。
  次日,吴公备礼送了钦差,常柳二生备席送行,常生道,“恭喜岳父荣征,小婿与大人饯行。”吴公说:“多承贤婿。”
  柳生上前恭喜道:“小侄礼当明日,恐伯父五鼓起马,故同常兄特来饯行。”说罢各各奉杯。只说那外戚朋友,俱恭贺饯行,吴公一概辞谢。饮到日暮,二生别去。吴公回到后堂,命随征家丁收拾军器、马匹等件,又备了香烛,拜别祖宗。然后吩咐夫人小姐一番。次日,五鼓三声炮响,吴公起马,带了四十多名家将,乘马出城。文武官送至十里长亭告别,郝生同常柳二人,送至五十多里告别,钦差回京去了。吴公西路会师两路人马,共征寇去。不知此去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常公子邀友游湖


  话说郝鸾与常柳二生,送了吴公回进城中,他三人朝夕不离。一日柳绪道:“老伯去半月有余,府中事却料理明白,欲与郝兄一饮。”常让道:“郝兄到此二月余,尚未游过西湖,明日小弟作东,请郝兄到湖心亭,一者避那厌物,二者尽我们兴,岂不美哉。”二人来约郝鸾,郝鸾道:“愚兄遵命,明日贤弟先在湖心亭等我,我随后来。”正说之间,忽见家人来报,郝鸾心中一惊,常柳便往后走。家人说:“不是史相公,是那开及店姓陈的。”郝鸾道:“快请他进来。”对常柳道:“这姓陈的甚有义气,明日可约同游西湖。”这陈雷见郝鸾豪气之人,吴公在府不敢引见,暗地往来几次。今见吴公远征,故来相望。郝鸾请他进厅,常柳二人见他生得凶恶,吃了一惊。陈雷道:“少来问候,兄长恕罪。”陈雷又问:“此位是谁?”郝鸾一一说了。
  陈雷道:“乃两位公子,小弟失敬。”二人见礼已毕,郝鸾道:“明日常柳二贤弟请我游湖,贤弟若闲同去。”陈雷道:“小弟山野之夫,怎陪二位公子?”常柳二人道:“陈兄乃当世英雄,小弟们乃圣儒,郝兄每称陈兄义侠。正叙话间,今劳驾临,天赐奇逢。”陈雷道:“公子不弃,小弟领教。”郝鸾吩咐办席,四人畅饮,黄昏方散。次日,常让叫了船只,着人悄悄的去请陈雷,先登舟到湖心亭,叫店家备酒席,等候郝鸾。再说郝鸾在家,料理些家务,与夫人言明,叫家人出城来叫了一只船,往湖心亭来。只见途中游人不绝,杭州西湖天下第一胜景,正想间对面来一只小船,中舱坐一人,面前摆列肴馔,一个大碗,一壶酒,独自畅饮。郝鸾定睛一看,吃了一惊,你道那人怎生打扮?
  相貌希奇,眉中长带杀气。胸藏侠义,腹中单爱英雄。兔眼金睛,光尤闪烁,行黑暗如同白昼。鹤膝猿背,走路快如风轮。济困扶危,所伏者鸡鸣狗盗,除奸除恶。不让那聂政吉诸。
  独坐舱中,如马踞狞,眉目似凶神。只因奸党迷真主,降下台垣地贼星。
  郝鸾见那人生得奇形怪状,满面杀气,两眼如枣。那人看见郝鸾,生得面如重枣,两道浓眉。两人对看,眼睛转也不转,不觉两船擦过。郝鸾见那人生得异相,便叫梢公与我把船摇回,意欲赶上那人细看一番。那船亦摇转来,那人立在船头上,郝鸾亦出舱,站在外面,对面擦过,离了半里,郝鸾道:“还到湖心亭。”梢公道:“相公如何作戏?”郝鸾道:“我多与你几分银子。梢公将船摇往湖心亭,那船亦摇来,郝鸾想那船上汉子,生得如此异相,必是英雄之士。想了一会,司马傲柬帖言,若要救孙佩,必得异奇人。叫我离开封府往浙,吴字莫不是口天?如今已应信。却何舟中,巧遇异奇人,莫非应在此人。正想之间,听那船上的梢公:“进禄:官往那里?”进禄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