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现在中了进士,颇羡慕他。我正要问老爷,既是羡慕的人,应该面有喜色,为何带着愁容的话,老爷却就进来了,究竟是什么情节,太太一定知道。”他妻子听说,便望着韩宏道:“可是小吉中了吗?”韩宏道:“怎么不是呢,天下事竟难料,我以为他决难发达,今日这事颇难处,怕他找我们。”他那妾便插口道:“他已中了进士,老爷同他又无牵搭,他为什幺要找老爷呢?”韩宏道:“你不知道,他虽中了进士,京城里外难道不要用钱?他本来又无钱的,因同我有点交情,他回南的时候,必定要来找我,我所以怕他来。”他的妾又道:“老爷这到不要虑,即使他来,能应酬即应酬,不能应酬就回复他,老爷同他不过有点交情,也不是承过他的情,不能得罪他,恐怕他反脸,在我看来可不必虑。如果真怕他,我还有个法儿,等他一回来,不等他来,老爷就去拜他,先酌量送他点贺仪,把他的嘴堵住,叫他不好开口,我还做了人情。老爷想想看能用不能用呢?”只因这句话把韩宏提醒,暗道:“我要弥缝前事,何不等他来到南京,我便如此如此,也就可以消释了。”一面想,一面说道:“你的话到也不错,到亏你想呢,且到那时再说便了。”

  且说赵鼎铭及李杜二人公车报罢,仍由海道南回,道经上海并未耽搁,只赵鼎铭拜了卜知县一趟,又去王娟娟那里走了一回,告诉他吉庆和已中进士,并叫他耐守一两个月,等吉庆和殿试回来,就可掣回南京成其眷属的话,娟娟好不欢喜。以后三人便回金陵。

  洪一鹗自从得了榜信,不对到赵家探问,后知赵鼎锐同吉庆和中了,也是代为欢喜。这日打听赵老二及李杜二人皆已回来,便去访候并慰藉了些话。又过了个把月,赵家又得了殿试的信,知赵鼎锐是个三甲,用了主事,吉庆和却是二甲点了庶吉士。七月将尽,二人便请假回籍,又带着王娟娟同行,到八月中旬已抵金陵,将娟娟权寄赵宅。吉庆和又将娟娟的原委告诉了赵弼,赵弼到也欣羡道:“一个白莼秋能救英雄于末路,一个吉寿人出贫女于火坑,公子佳人遥相映,真可羡极了。”

  次日洪一鹗知道他们已经荣归,便来道喜,接着赵家的亲戚故旧,也个个皆来恭贺,还有不认得吉庆和的,听见赵家人说,顺便亦来趋奉,于是你家接风,他家洗尘,闹个不了。洪一鹗又备了一桌酒,请赵氏兄弟吉庆和并李杜等五人聚饮。这席间就谈起王娟娟的话,洪一鹗极口艳羡,吉庆和就趁便说道:“小弟有一事,拟同翼兄奉商,因娟娟一事,现在寄居赵府,虽承年伯与年伯母不弃,却实在搅扰不安,鄙意拟相商于翼兄,可否转达老嫂或暂同居,或合寻一所房屋,为常过之计。小弟此次回籍,拟将家母迁移来此,以便就近迎养,不识翼兄以为何如?”杜海秋道:“此事极妙,两美同居,后先继美,真是遥遥相印,我想翼兄的老嫂绝不推辞,不必待禀命而行,此时竟答应了,就可择日迁徙。”洪一鹗道:“既承吉兄不弃,小弟当饬令家人,刻日打扫,先腾两间净室,聊作青庐,随后俟老伯母来宁,当再合寻一所,为同居之计,那时拙荆却好常聆慈训,小弟亦可朝夕晤教了。”吉庆和大喜,各人便开怀畅饮,直至席终而散。

  洪一鹗当晚即将同居的话告诉白莼秋,白莼秋也极其情愿。过了一日,吉庆和与赵鼎锐又去拜了制台及藩司各当道,制台又差具回拜,其余皆亲自到门贺喜谢步,吉赵两位足足忙了半月才觉清楚。吉庆和又择了个吉日,就同娟娟搬过杜家,却好白莼秋与娟娟极相契合,又拜了异姓姊妹,由此吉庆和更十分喜悦,到了九月半后,便回襄阳去接老母。欲知吉庆和的母亲何日来宁,是否与白莼秋同住,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顺承亲志僦屋移家 冀盖前愆求荣反辱话说吉庆和的母亲柳氏安人,自接着他的喜信,已经喜不自胜。这日见了儿子衣锦荣归,更加悲喜交集,喜的是儿子点了翰林,一时荣耀起来,悲的是想起从前那样光景,好不可惨,于是母子两个痛谈了两日。吉庆和又将讨了王娟娟的话细细告诉了一遍,老安人道:“你也这大岁数,如果从前不是遭了横事,早已给你娶了亲,现在你的儿子到要好大的了。今日既讨了人,只要他能孝顺,能持家,管他什么贫贱富贵,若是娶了富贵不贤惠的,动辄倚着娘家的势利忤逆公婆,欺侮丈夫,这又有什么好处,但是这王娟娟是什么个样儿,人品性格究竟如何?”庆和道:“孩儿看来,虽曾入过青楼,却还端庄贤淑,毫无下贱的气习,却不知母亲见了如何?”老安人道:“我儿你此话到呆了,我不过为你想着,贤惠的是你终身的内助,不贤惠的也是你终身吃亏,我还有几年活在世上,还怕媳妇不伏伺我?只要你看得中了就罢了。”

  吉庆和道:“母亲只管放心,孩儿同媳妇自然孝顺你老人家,好好的给你老人家过两年舒服日子,才偿得起前十年的苦。但是孩儿有句话同母亲商量,不知母亲可愿意不原意,孩儿不敢自主,要请了母亲的示,然后方敢行。”

  老安人道:“我儿有何话说,能行则行,只要理上无碍,有什么不能说。”吉庆和道:“孩儿的意思,因家中的产业全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