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太子回家,对石俊说知曰:“不好了,吾一时气忿,忍不住,只因孙指挥之子孙懋口出大言欺压,吾即吐出真情,只恐祸事不免,如何是好?”言未毕,有守门官人报说大人到拜。石俊大惊,即曰:“殿下,汝且往后堂,吾自有主意。”即整衣冠迎接,口称:“大人驾到,小弟失接,望祈恕罪。”孙玉曰:“贤弟休得拘礼,且进内有话相酌。”众军一随拥后。
  石公子曰:“大人驾临,有何见教?”
  孙玉曰:“本镇到来非云无故,访知慈云殿下在尊府中,是以到来接驾到我敝营,君臣早得一会,共起义兵杀回汴京,诛斩奸佞,登基报仇。吾有心已久,奈何君臣阻隔,难得相会。”
  太子在后堂闻此忠心之语,信以为真,即跑出中堂,大呼:“孙将军,孤是慈云也!”石俊大惊,大喝:“胡说!小小年纪,诓骗朝廷大臣,还不速退!”孙玉日:“汝是殿下,臣今见驾,请千岁驾到敝营,相会众位将军,招兵买马,共起义兵。”太子喜悦,正要起程,石俊拦阻曰:“汝非太子,妄语狂言,罪该万死,还敢随行。”
  孙玉大怒曰:“石俊!汝非现为命官,惟汝父身居侯爵,汝今世禄加思,朝廷待汝不薄,胆敢作恶不守君臣之礼,暗保太子谋叛!”当时分付:“一门拿下!”不分内外,家人、使女尽被绑缚,家业金银封固入宫,交知府守贮下,一齐押解起。太子方知小人计害,大骂奸贼不已,“汝这奸贼,吾被拿下,倘要押解生功,且将上品佳撰美食供奉,如薄待吾父子,即半途死了,汝不得生功,是功劳枉用。”孙玉听了此言想来:“押拿生功浩大,况天子只要屡屡思念御弟还朝,万一撞石下,吾有功反罪矣。”是夜无奈,美撰佳筵多送进,满门男女共膳。
  次日,孙玉将印交副署理,别却庞氏夫人母子,点起精兵五千,将太子父母兄妹打入囚车押解。众将都司、守备、副佐、将军等俱来送别。
  一路行兵,孙玉不识道途,不知登州双龙山陆、李在此。是日经过山边,有喽啰报上山中,言:“青州府指挥官孙玉,押解囚车数十辆,道往京城,在吾山边而来,特来禀知。”
  李豹闻言怒曰:“仇人到了!”传令发兵三千下山打截。陆凤阳曰:“哥哥,此人是谁?”李豹曰:“他是昔日孙秀之子,是吾世伯狄青王爷仇人,是奸相庞门侄婿。今日起解囚车数十辆,料必不是陷害忠良,定然抽剥民财送与大奸权。待吾下山打截,杀了此奸贼,少解心头之忿!”语毕即忙披挂上马。陆公子闻说也提鞭上马并冲下,山前排开队伍。
  有孙玉前队兵丁不走,禀上:“大人,前面双龙山有响马兵拦阻去路,请令定夺。”孙玉闻报想来:“吾自到任此土两载,曾闻青州府久有此贼猖撅,不免一并擒拿回朝,功上加功,岂不为美?”分付将囚车押归山脚,命家丁看守。将军兵一字排开,提刀催马,看见来贼红盔红甲红马,恰似火德星君下降一般,即大喝:“前途红脸贼是何人?且报名来,待本镇拿汝回朝建功。”
  李豹曰:“汝祖宗爷爷李豹也。汝是指挥官孙玉否?”孙玉曰:“是也。本镇但思汝父身入五虎将军,汝袭荫曾做过九门提督,只因件逆庞丞相,天子加思不斩,削职为民,还不守臣节沾恩,招集亡命之徒,乌合之众,扰害国民。本镇久欲提兵征灭,今又拦阻本镇,还不知死活。汝若醒悟者下马投降效力,与本镇押解重犯回朝请罪,庞丞相、太后、天子自然思赦复职,如执不悟,死无葬身之地。”
  李豹大怒:“群奸同穴,尽害忠良,汝今押解者未知何人,且留下待吾审辨明容汝去路。”孙玉大怒:“本镇好生之德,念汝忠臣之子,英雄之后,故好言相劝,今不受抬举!”拍马大刀劈下,李豹长枪架开。二马相交各逞英雄,寨兵一齐拥出,两军迎敌。陆凤阳飞马冲杀人阵,杀得官兵东西四散。
  孙玉正与李豹相杀未分高下,只见一将白盔白甲白马,手持双鞭,杀得众兵犹如砍瓜切菜,心中大怒,架开李豹长枪,拍马冲上,大喝:“反贼是谁,敢杀吾官军?”
  公子大喝:“孙贼!吾陆凤阳也。”言毕双鞭飞至面来,孙玉大刀急架,杀不十合,被公子双鞭打下大刀,生擒过马。众兵四散奔逃,走不及者投降一千余兵,死者干余。李豹带兵杀下山脚,孙府家丁早已走散,剩下囚车数十辆。家人奴仆大小不一,俱锁押刑具。即命众兵扛抬上山,又得许多粮草、军器、马匹。再差喽啰掩埋杀死尸骸于荒野。弟兄并马回山,将囚车数十辆一一打开,动问起情由方知慈云殿下。陆凤阳一惊一喜,言:“吾非别人,陆凤阳也!”
  当时太子闻说,泣下一行,曰:“孤只道天眼不开,被奸贼捉解回朝,预该一死,又累及石丈人满门,不意得逢母舅搭救。此乃上苍庇俺不该死于此贼之手。”言毕,纷纷下泪。陆公子忍不住珠泪滚流,“此祸皆由臣之过,至殿下流落无踪,历尽多少苦楚,今日方能见殿下一面。此位何人?”
  太子曰:“此人孤之岳丈石俊也。一言难尽。”即将兵部托周勇逃出山东,一长一短尽情说知。觉得惨然,众皆感泣。李豹问及起石使世家,方知世谊之交,又叙及起刘迪,均同弟兄相称。
  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