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命“发兵三千,将范大尉府围困,将他满门狗男女一家杀绝,方消吾恨!”众兵领命围困范府,打进去不见男女一人,悉行封固,只得回报国丈。是日国丈怒气腾腾,思量不忿,起文书一道,发到江南苏州府,提捉范正平家属。有苏州知府差兵捉获,不知去向,下文交代。
  次日,国丈早朝。是日太后有微恙未得临朝。哲宗天子登坐,文武山呼已毕,各官分班而立。并无别奏,只有庞国丈有奏:“范正平带兵到双龙山,初阵已将臣次儿无辜杀害了,即将数万雄兵投降敌人,有负国恩。请陛下发旨拿他家眷,以证大逆之罪。”
  哲宗闻言暗喜,“不想御弟有此洪福,差臣征伐,反为得助。”即开言曰:“外祖相父差矣!昔日朕原不准发兵,汝又唆动太后,故兴兵费粮,不成一功,反折去军兵数万,皆汝之过也。今朕誓不发一卒。汝为首相,国家内戚,不教寡人行仁蹈义,反要朕兴兵征伐一脉弟兄,使将伤残手足,违逆先帝临终之言,又蹈之不孝矣。休得多言伤害范太尉家属,倘有私行暗害,斩首不饶。”是日退朝。
  庞国丈羞惭满脸,带怒不回相府,暗进太后宫帏候旨。太后传旨,内监迎接进坐下。太后曰:“爹爹进宫何事?”国丈曰:“无事旨召,为父不进宫来,只为前差范正平老贼征双龙山,不料他反投降了,杀害吾儿。今恳圣上发兵,不独不允,将为父辱骂一番。望太后发兵征剿,以免养成大患,吾庞门一概危矣!”
  太后闻言大怒:“可恼范正平!杀害吾兄长,投降敌人,可恼!可恼!但天子年幼,乃哀家之子,父亲凡事容忍下。今命那人挂帅方保无虞?”国丈曰:“想来领兵主帅用人太难,若非庞姓之人不能信托。吾侄儿出镇泗水关,守下雄兵十万,可命他为帅征剿。泗水关一月可至登州矣。”太后允准,暗传懿旨出城。国丈辞别回
  早有穿宫内监报知天子,下跪上禀:“奴婢奉旨往请大后之安,见庞太师在内与太后共议,命传懿旨到泅水关,庞清挂帅兴兵十万征伐双龙山。特来回旨。”天子闻言大怒:“此贼可恼,害朕不浅,又进宫惑唆太后出兵。想来御弟得陆国勇、李豹为将,今又得范太尉投助,想必兵粮颇足。庞清本是无能之辈,无过藉母后福荫为官,岂是陆国舅、李豹等对手?只由他们提兵,料必有败无胜。只可惜生民涂炭,枉伤军兵耳。”
  住语天子心烦,再说双龙山,自得范太尉投助,得兵三万,并共民兵三万余,寨兵合共有七万之众。刘迪商议:“到底民兵二万余未经训练日久,何忍其死于疆场途内,不免发回下山,赏以金帛。”众将齐言有理。众民无奈,领赏谢恩,别却双龙山寻觅父母妻儿而去。
  先说泗水关主将庞清,忽一天接得太后娘娘懿旨,排开到大堂接着。钦差读毕,大意要他带领十万雄兵离关,征剿双龙山,务必生擒慈云、陆凤阳等,回朝论厚赏之意。庞将军接旨毕,动问:“钦差大人,此事谁人美举于下官?”韩昌曰:“令叔庞国丈保荐将军大人。”是日庞清送礼钦差,曰:“有劳韩大人回朝拜上家叔丞相,下官依旨,即日提兵矣。”韩侍郎相辞起马。庞清送出回关,命中军挑选三千兵到教场俟候。中军上禀:“将军,朝廷旨命发兵十万,元帅爷如何只点三千?”
  庞清曰:“汝有所不知,此关之兵不过十万,将不过数十员,吾自有主意。”不知兴兵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存大节庞清捐躯 施妖术道人伤将
  当下庞将军言:“此关乃边疆重地,岂可十万之兵尽带往进征?且点三千足矣。”中军领命。庞清进至内堂,与马氏夫人相见,手携三岁小孩庞德。夫人曰:“太后懿旨到来何故?”
  庞清曰:“夫人未知其详。家叔丞相非良善人,倚着太后权势,于先帝时屡行不宄,误国殃民,与忠臣烈士苦结深冤也。曾陷害去陆丞相、陆国母皆忘?今储君逃出,藏聚于山东双龙山,今荐本吾往征伐。定必以一命尽忠报国。汝今子母即回陕西故土,不可回延安,且到重庆府汝父府中。抚育成孩儿,切不可露泄姓名,断不可与叔祖往来。看此不久自有斩草除根之祸,庞门岂不断绝了。如今夫妻、父子一别,未卜存亡,作速就此收拾金银,即刻登程,延缓不得。”
  马夫人含泪曰:“将军此未起马,缘何出此不利之言,妾身忧矣。且双龙山及东宫太子,均同宋室江山,不免将军投降相助正宫太子,何为不美?”
  庞清曰:“夫人不知其由。别人投归太子,正合其宜,惟我庞姓一人难以投顺,汝纵有直情辅助,那人准信?即陆国舅,是庞氏仇人,岂有肯相容之理?”夫人曰:“如此言来夫妻、父子乃生离死别,永无相见之日,想来能不令妾痛心?”语毕哀哀惨切。庞将军曰:“夫人且免悲伤,此乃为臣尽忠,各行其志。吾位拜侯爵,身沾王恩不浅,奈何仲父立心不善,要做奸臣,至使吾夫妻、父子别离。汝别却京城,携儿子回归岳父母家,抚育成孩儿,接嗣吾庞门一脉,为丈夫在九泉之下也感汝恩劳之德矣。”夫人带泪允诺。是日夫妻说谈不尽分离嘱咐之言。
  住语马夫人携子奔回陕西重庆府父母衙中,再说庞元帅。一到教场,早已三千精兵俟候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