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只骗了师父过山便了,别的闲事不要管他。”猪一戒道:“骗得过山可知好哩!只是师父又不见面,他又死命要留你耍棒,怎生骗他?”小行者道:“骗他虽不打紧,却要在你身上。”猪一戒听了着忙道:“那婆子好不利害,我被他一火钳夹了去,几乎伤了性命,幸亏我口儿甜哄了出来,已是虎口余生,怎教又去骗他?”小行者道:“正为你曾被他夹去,口儿甜哄得他动,故要你去。”猪一戒道:“哄骗人只好侥幸遭把儿,怎么看做泛常只管去?倘被他看破了不是儿戏的。”小行者道:“前番你原许他扯我出去,我已出去了,你并不曾说谎。有什么被他看破?”猪一戒道:“我只是不去。”小行者道:“你不去,伸孤拐来打十棒看样。”猪一戒听见说打便慌了,说道:“莫打,莫打!你既栽派我去,我也没奈何,只得拚性命去走遭。但那婆子好不老到,既将师父藏过,怎肯轻易放出来!叫我如何骗他?”小行者道:“不打紧,你只说,我们已商量停当,情愿留下孙师兄与你耍棒,只要你放出师父来,还了沙弥的禅杖。等我二人保护师父西去求解,使两下干净。他必然欢喜听从,若果肯放师父过山,我脱身便不难了。”猪一戒听了点头道:“这说也通,但恐那老婆子贼滑不肯信,做我不着去说说看。”便抖抖衣裳竟进山来。早有把守山寨的兵将拦住道:“你这长嘴和尚是昨日阵前被夹饶命去的!今日大清晨又来做什么?想是你昨日不曾死得,今日又来纳命!”猪一戒道:“昨日与他对敌是他的仇人,故被他夹了一下;今日与他讲好是他的恩人,他还要谢我哩!怎说纳命?还不快引我进去相见。”众兵将见他说话大样,只得叫人押到山中来见不老婆婆。
  此时,不老婆婆正结束了,打点要出山寻小行者耍棒,忽听见猪一戒来见,心下想道:
  “这定是来找寻师父了。”喝一声:“带进来。”猪一戒走到山洞中,看见不老婆婆坐在上面,遂朝上喝个大喏道:“天生老实猪一戒参见婆婆,谢昨日不杀之罪,请今日不说谎之功。”不老婆婆道:“昨日那孙小行者果是你扯出来的么?”猪一戒道:“那猴子好不贼滑,若不是我再三扯他,他怎肯出来?”不老婆婆道:“你师兄若果是你扯出来的,便真要算你老实了。但不知你师兄昨日与我耍了这一日棒,还是苦恼?还是快活?”猪一戒道:“那猴子初时倚着自家铁棒英雄,指望要打倒婆婆,奉师西行。后被婆婆动了玉火,一顿钳夹得那猴子死不死,活不活,正在难解难分之际,不知婆婆何故反走了回来,让那猴子说寡嘴,转道婆婆夹他不住。”不老婆婆道:“你那师兄棒法果然名不虚传,有些劲道;我倒甚是爱他,但不知他见我玉火钳可有几分留连之意?”猪一戒道:“那猴子最奸滑,我看他心里十分贪恋,口中碍着师父却说不出。”不老婆婆道:“你怎见得如此?”猪一戒道:“他往日与人厮杀,就是七日八夜也不见他倦怠,昨日与婆婆战不得半晌,早已骨软筋麻,神疲力偿,就沉沉在山前睡了一夜,连师父不见了他还不知道。”不老婆婆道:“你师父不见了,你们可曾思量是谁偷去?”猪一戒道:“这不消思量,自然是婆婆偷来。”不老婆婆大笑道:“好胡说的和尚,你师父在哪里,我在哪里,他不见了怎生冤我?”猪一戒道:“婆婆不消赖了,实说了,我们倒有个好商量。”不老婆婆道:“有甚好商量?你且说来。”猪一戒道:“这猴子满心要与婆婆耍棒,却碍着师父不见了,要同我们二人在此找寻,一日找寻不出师父,他一日耍棒不畅。婆婆何不说明了,放我与沙弥保护师父去求解,师父被擒得放,自然欢喜而去,便没这猴子也罢了。这猴子贪着与婆婆耍棒,自然也假脱手。放了我们去后,任你们一早一晚安心耍棒,岂不快活!”不老婆婆道:“依你说果然两便,但是那猴子疾溜得紧,倘或你们去后他有甚不象意,三不知走了,却叫我哪里去寻他?”猪一戒道:“婆婆不须多虑,那猴子被婆婆的玉火钳夹得他快心乐意,莫说逃走,就是赶他也未必肯去。婆婆若是疑心,只消讲过,叫他将铁棒付与婆婆收管,他没有铁棒,精着个光身体却往哪里去?”不老婆婆道:“收铁棒固好,但铁棒是时时要与他耍的,如何收得?”猪一戒道:“铁棒既收不得,终不成拿一条铁索将他锁起来。”不老婆婆道:“铁索也不消,我有一根柔丝儿,只须拿去系在他的颈上,便任他有上天入地的手段也逃不去。”猪一戒道:“既是这等,一发妙了。是根什么丝儿?可取出来与我看一看?”不老婆婆遂在口中吐出一根丝来,将丝头儿递与猪一戒道:“这不是!你可细看。”猪一戒用手去接时,哪里见有甚丝?捏又捏不着,看又看不见,只须睁开眼睛再三细看,方影影见一秒秒青丝儿,比头发还细。心中暗笑道:“这婆子老呆了,便真用铁索也锁那猴子不住,这点点丝儿一口气吹也吹断了,怎系得他住!”便问道:“婆婆这丝细软得有趣,定是件宝贝,是哪里出的?”不老婆婆道:“你这村和尚哪里晓得!待我说与你听。我这丝呵:

  看不见,摸不着,粗如绳,紧如索。可短复可长,能厚又能薄。今古有情人,谁不遭其缚?虽非蚕口出,缠绵蚕不若。虽非藕心生,比藕牵连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