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马官,他见世民功高势盛,便有压倒东宫之势,却暗暗地劝建成须早早下手,除去世民,免却日后之患。如今建成果然死在太宗手里,他便逃回家乡,隐居不仕。太宗皇帝却派人四处寻访,把这个魏徵寻来。
  那魏徵入朝,见了太宗,长揖不拜。太宗喝问:“何得在先太子跟前,斥寡人为奸险之徒,离间我兄弟?”魏徵听了,冷笑一声说:“先太子若肯听臣言,何至有今日之祸。先太子秉性拙直,不如陛下之善于逢迎取巧,能得人心。然直者为君子,巧者为小人,窃为陛下不取也。”太宗见魏徵直斥他是小人,不觉勃然大怒!说道:“汝说寡人逢迎取巧,有何凭证,快快说来?若有半点差池,休怨寡人辣手。”那魏徵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杀死先太子以后,深恐太上皇加罪于陛下,陛下在延德宫见太上皇之时,正当盛暑,太上皇坐在东轩,开胸纳凉。陛下跪在太上皇膝前,太上皇只说得一句:‘骨肉相残,可恨可悲!’陛下无言可对,只以口吮着太上皇乳头,假作悲泣,这便是逢迎取巧之道,这情形陛下犹记得否?”魏徵话才说完,宇文士及接着说道:“先太子今已无道伏诛,万岁神圣聪明,谁不敬服,汝何得当殿无礼?”魏徵大声说道:“昔管仲为子纠臣,曾射桓公中钩,今臣仅为先太子分辩了几句,何得谓臣无礼?”太宗见魏徵如此刚直,即转怒为喜,忙以好言抚慰。即下旨与王珪同领谏议大夫之职,以后如遇有朕不德之事,许汝尽言极谏,当即退朝回宫。
  接着便有侯君集进宫来请见,太宗在书房召见,问有何要事?侯君集当即从衣袖中献上一封密书来,太宗接在手中看时,原来是庐江王瑷,寄与先太子建成的密书;信上面的话,是唆使建成、元吉二人,速速谋害太宗的话。太宗看了大怒说道:“此人不可不除。”侯君集奏说:“陛下不如着人去悄悄地把庐江王唤进京来,再明正其罪。”太宗便打发通事舍人崔敦礼,捧着诏书,驰赴幽州,见了庐江王,只说太宗有要事相商,速即入朝。
  那庐江王自己做下亏心事,终觉心中不安。他一面安置崔敦礼,一面退入府中,忙去召王将军进府来商议。这庐江王瑷,原是太祖的孙子,高祖的从弟,太宗的从叔,依例得封王爵。
  从前曾奉高祖之命,与赵郡王孝恭,合力征讨萧铣,又调掐州总管。因刘黑闼势大,不能安守,便弃城西走。高祖改任瑷为幽州都督,又虑瑷才不能胜任,特令右领军将军王君廓帮助他看守城池。这王君廓原是一名大盗,勇猛绝伦,投降唐朝以后,颇有战功。庐江王依他为心腹,把妹子嫁与王将军,原是联络交情的意思。从此庐江王遇有机密事体,便与王将军商议。如今见太宗召他入朝,便也去把王将军唤进府来商量着。在庐江王的意思,从前自己是反对太宗的,曾有信札和先太子来往着,说着谋害太宗的事体。如今太宗忽然来召唤,怕是旧案重翻,当下便把这个意思,和王将军说了。谁知王将军听了庐江王的话,心中忽然变了主意,当下便说道:“当今皇上,居心叵测,事变之来,原不可料;但大王为国家宗亲,受命守边,拥兵十万,万不能轻易入朝。大王如决欲入朝,恐不能免祸。”庐江王原存着满肚子疑心,如今听了王将军的话,便愤然作色道:“事已至此,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计已决矣。”当即传下命去,把崔敦礼拘禁起来,起兵为先太子报仇。一面召北燕州刺史王诜,合兵一处,共主军事。当有兵曹参军王利涉在一旁劝谏着说道:“王今未奉诏敕,擅发大兵,明明是造反。诸刺史若不遵王令,王便立蒙其害。臣今有一计,山东豪杰,尝为窦建德所用,今皆失职为民,不无怨望。大王若传檄山东,许他悉复旧职,他们必愿效驰驱。一面再令王诜,外连突厥,从太原南蒲趋绛,大王自率大兵,直驱关内,两下合势,不出旬月,中原可定矣。”庐江王听了甚喜!当即与王君廓商议。王将军道:“利涉之言,未免迂远。试思大王已拘禁朝使,朝延旦夕必发兵东来,如今大王尚欲传檄山东,北连突厥,只恐急迫不及待矣。臣意乘朝廷大兵未至之时,即出兵西攻,乘其不备,或可成功。末将愿率一旅之师,为大王前驱。”庐江王听了王将军的话,信以为真,便道:“我今以性命托公,内外各兵,都付公调度便了。”当即将兵符印信,一齐交与王将军。王将军接了印信,匆匆出府。
  王利涉得知了这个消息,急急赶进府去,对庐江王说道:“王将军性情反复,万不可靠,大王宜将兵权交与王诜,不可委托王将军。”庐江王听了这一番话,心中正疑惑不决的时候,忽有人报进府来。说王将军用兵符调动大军,诱去王诜,已将王诜杀死。”庐江王顿足叹息,连说我中了奸计也。正慌张的时候,又连连报进府来,说朝使崔敦礼,已由君廓从狱中放出,满城贴着告示,说庐江王谋反,欲进府来擒捉大王呢。庐江王听了,吓得他魂不附体,回头看王利涉时,已不在左右了。庐江王转心想,自己与王将军是郎舅至亲,决不忍心至此,待我亲自责问他去。便唤备马,庐江王披甲上马,带领亲兵数百人,疾驰出府,在府门口恰巧遇到王将军。房江王正要开口,忽见王将军大声向众兵士说道:“李瑗与王诜谋反,拘禁使臣,擅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