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格,耐想沈大少咦勿是你格客人,原是客人格朋友,不过搂得惯哉。到底是客客气气格,倘忙沈大少,一时头里跑得来,要该只戒子末,拿啥物事还俚嗄,俚笃两家头,咦勿有啥花头格,可以硬吃下来嗄,阿四宝就为子,该格一件事体末,气煞来浪,格让俚歇歇罢。”阿金姐听了,叹了一口气道:“阿四宝末,真真前世事哉,横竖也无啥说头格哉。”陈大道:“这个什么姓魏的,端的混帐的狠了,我抱不平,定规还要倒倒他的蛋哩!”
  正说着,小大姐阿巧拿了一套很精致的烟具来,笑嘻嘻的道:“陈大少,该格物事,阿是耐格。”陈大道:“不错不错,是你去拿的吗?那边可有什么朋友吗?”阿巧道:“无拨啥人来浪,有一个来浪看书格,阿是耐格奶奶嗄?”陈大摇摇头道:“不是不是。”(谁耶一个闷葫芦几时打破。)说着又对秋云和阿金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一句话,你们不知道依得我呢,不依我?”秋云、阿金姐瞧着陈大说得郑重,异口同声的道:“耐陈大少爷吩咐倪,阿是有该格胆量,说勿依呢啥。”陈大道:“那孙直夫,也不过是个生意人罢哩,不过拍拍官场的马屁,捐了一个道衔,手面阔些。若讲到实际上头,只怕三四个孙直夫抵不到我一个陈少鹤,我也捐着郎中呢,官位上头也没甚高低。你瞧那周三,直捧得他这等地步,乱些什么来呀,我最讨厌的是这种样子,你我若是真的要做,我横竖说过了,洋钱也收了,我就要争一口气哩,让他去吃这双台。秋云只陪着我,不许去应酬一下子的台面,假如周三不答应,充其量不过一个不开销罢哩,别的花样是没有的。我陈大少偿还你们,万一有甚花样闹出来,哪怕天大的事件,终是我陈大少包圆,就是了。不要说包你们这一遭儿,只要我陈大少欢喜,包你们一辈子,也稀松百懈的事。”阿金姐沉吟不语,秋云满口答应。(于斯足征,秋云之能,在阿金姐之上。舍短用长,弃小取大,秋云往往有此盘算。)阿金姐见秋云答应,也就连连答应,(心领神会矣,两个狠人算计一个不经事的少年,少年安得不翻倒哉!)不但秋云不到大房间去走一趟,连阿金姐的影儿也没有了。
  时孙九、王八同着七、八个都是商界上的阔人,不是什么买办,更不是什么总理。这时节的周子言周三脸上飞金,忙个不了,只不见秋云、阿金姐两个人,诧异道:“秋云呢?”那些做手道:“来浪来哉,来浪来哉。”及至台面摆好,单待入座了,还没见秋云来应酬,并且阿金姐也不见。忽又想起陈少鹤陈大,哪里去了?敢是溜了吗?便又问道:“陈大少呢?”阿巧答道:“来浪亭子房间里抽鸦片烟。”王八接过来道:“可是陈少鹤吗?他如今是写意了。听说他老子死了,还没终七哩,小老婆弄了五、七个了,银子十来万丢了。”有位姓卞的,接过来道:“不要紧,我们中国人发财的机会到了,只在这几天就要发表了。”周三最是关心,忙道:“甚么机会呀?”那姓卞的说道:“这儿还不好说哩。”(我已明白了)周三把一个卞字吟哦了五七遍,也推测下来。苦的是,新朋友又是孙大人同来的,不好追问个明白,只得记着就是了。于是又对王八道:“你去对陈大说,要坐了,瘾也想过足了。”王八便跑到亭子房间去。一剎儿即便退出来,笑对周三道:“你自己去罢,那种把戏我都看不惯。”周三满心诧异,忙向亭子房间来。第二回毕。



第三回 老挡手苦口谏东家 小东家发标换挡手


  却说,周子言周三听王文林王八说,里头亭子房间里,陈少鹤陈大不知做出哪么样的把戏来,满腹狐疑,忙跑进去瞧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就不过阿金姐同陈大对躺着,代烧鸦片烟。秋云偎着陈大,瞧阿金姐烧烟。陈大的一双手探在秋云怀里,三个儿鸦雀无声的,正在那里情到缠绵的得神。周三瞧着,这一气非同小可,我在这使钱充阔少,倒要你陈大第一遭跑来,无事端端的这样有趣。就是阿金姐,也老把势了,怎地做出这等不在行的举动来。(你才不在行呢?)重新一想,其中必有道理,而且陈大如今爷死了,正是我的济运到了,(奇极,别人死爷与足下的济运何干。)倒不好发作呢。(畅快之极,其实冥冥之中与王八报仇也。)只得捺着一口无穷的酸气,陪笑道:“陈老大,好得趣呀!台面已舒齐了,瘾过了没有呢?”陈大处之泰然道:“请自政吧,别冷待了一般阔人,我在这儿很舒服。”周三发了一怔道:“如此,秋云、阿金姐好好儿的伺候着陈大少吧。”陈大少说要怎样便怎样,别使陈大少不窝心。”说罢去了。秋云笑道:“阿要写意嗄。”阿金姐道:“本来耐搭俚,咦勿曾有啥相好,野吃勿来啥醋。但不过台面勿应酬,野有句闲话好说格,俚霉是霉极来浪哉。若是你肯开销呢,野瘟得勿是实梗来海哉。”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一回儿周三的台面已散。众人各自去讫,房间里只剩周三同王八两个儿,在那里抽烟。周三便把陈大的情形,细细说给王八知道,且问王八讨一个主意,怎样办理,王八摸拟了一回道:“这个须得让通盘筹算,断不可冒冒失失的,瞎弄一阵,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