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视威严。身之妻偶至门前,祸遇李雷,忘昔日之恩,陡起不良之意,欲将身之妻以为箕帚之妾,使门客邵青用巧言哄妄,深入恶地,一时言语相触,推入火牢之中。身一时软弱,欲惜残躯,佯允而还家,与妻计议。身之妻欲使美人之计,除众之患,不想为其所逼,失儒家之名节,蹈身躯于恶地。哀状求神圣赐一点之灵,以除其患,冤如黑海,血泪呈词,伏乞神光鉴察,哀哀上告。
  林孔昭写完,自言自语念来念去,兴住口,忽然幔子一动,供桌内跳出一个稍长大汉,手执钢刀,大喝一声:“呔!我把你这该死的狗头,胆敢在此毁骂大老爷么!把你送下火牢。”说罢挟了林爷就走。出了庙门,到了一个巷内,将孔昭放下,说:“相公不必害怕,你的冤屈事情,也听得明白。方才幸喜遇我,若是遇着别人,相公又要有性命之忧。”此刻林爷魂飞魄散,听了此言,方才睁眼,叫声:“壮士,尊姓大名?乞道其详。”那人说:“此处非是说话之处,请到府上细讲。”林公子只得站起身来,一同回转自家门首。用手叩门,里面老人家叫声:“相公回来了!”抬头看见一个稍长大汉,他就拦住道:“这一位面生可疑,相公一生忠厚,不可结交,这是强盗模样。”这人听言,大喝道:“谁是强盗,俺乃是英雄豪杰,来代你相公出力的。”言罢进内。老人家不敢作。
  二人来至书房,叙礼坐下,献茶茶毕,林爷问:“壮士尊姓大名?”那人顺言道:“在下姓金名毕山,有个绰号,叫做野人熊。相公所言,待李雷恩深似海,情若丘山,恩情不报,反将相公令正占去。如今相公出一条妙计,等在下把恶人杀了,以泄相公之气。”林爷闻言,想了一会,说:“有了,我们溧水乡风,作兴看亲。平日淫妇穿的色衣,取他四套,买一担食物,有屈恩公做个担夫,奔进李宅,行刺恶人。那时方泄我恨!就是金爷装束,要改一改才好。”同老家人取了一身衣服鞋帽,金爷换上,倒也合身。说道:“相公,就此去吧。”林爷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早饭时去。”吩咐摆酒饭上来,二人用了。金爷在书房留宿。睡至半夜,金爷一声大叫,爬将起来。林爷吓醒,叫声:“恩公,半夜喊叫,是何缘故?”金爷道:“我梦见到大海去,站在一块石上,一滑跌下海去,故此大喊。吓得我一身大汗。”相公说:“恩公此梦,凶多吉少。明日不可去吧,恐有疏失,如何是好?不信等我细细详来:昔日轩辕黄帝,有位公主名叫精卫公主,那日在花园闲玩,忽被狂风将花吹谢。心中想求王母长生不老之法,奏知父皇。父皇依允,他就过海求了王母娘娘,娘娘允了,又过海来回国。见来了一只海船,有后生美貌无比,公主招为驸马。行至海心,起了一阵狂风,海船刮翻,公主丧命。后来公主变了一个精卫鸟,每日在堆上衔石,以填大海。恩公此梦,名精卫衔石,劳而无功。”金爷说:“相公,我最喜讲武。这些梦寐之事,从来不信,明日定去走遭。”相公说:“恩公呀,我劝你不可造次。”
  不一时天明,净面吃了早点,金爷改妆扮作担夫,挑起盒担,跟随林爷直奔李府。进了大门,有爷们看见,即忙报与张三太爷,说是有人到了。问道是谁,说:“林孔昭大龟到了,请三太爷出去。”张三喝一声说:“林相公不是龟,你们在这里讲些什么!快快请进。”那人答应,把林爷请进花厅坐下。张三更衣净面,报知李雷,谁知李雷尚未起来,只得出去陪着林爷谈谈。直至下行,李雷才起来,净面穿衣出来,早有邵青接着,说:“大老爷好,早起受用足了。”李雷道:“老邵呀,我大老爷今日失觉了。”二人直在闲谈,只见大头走将进来,叫声:“大老爷,今有林相公带了一个担夫,挑四盒礼物,还有衣裳,到大老爷府上看亲。”李雷听说:“张老三,快快与我把林相公叫他进来。”张三答应出来,叫声:“相公,大老爷有请,在南书房相见。”林相公带了担夫,挑了盒担,一路进去。来至书房,李雷一见,站起身来,叫声:“兄弟,这个担夫还是家里的,还是雇了来的?”林爷说:“他是外路人雇来的。”李雷吩咐家人,到账房称六两银子赏那担夫。家人答应下去,到账房称了六两银子,走出叫声:“担夫,这是大老爷赏你的。”金爷叫声:“爷们,烦你代我回声大老爷,说担夫蒙大老爷赏赐,一定要面谢大老爷。”家人进内,说:“大老爷,担夫蒙赏赐,他一定要面谢大老爷呢。”李雷闻听,哈哈大笑:“他既然要当面谢,叫他进来。”答应一声下去。
  李雷正然吩咐,只见邵青说道:“大老爷,请里边说话。”二人同至后面,李雷道:“老邵,尔鬼头鬼脑,有何话说?”邵青叫声:“大老爷,你晓得林孔昭是个忠厚人,见了大老爷心中怀恨,恐其中有诈,竟买嘱担夫暗中行刺,亦未可知。大老爷存神,叫担夫上来,叫冲爷在旁,可保无虞。”李雷一听,浑身都麻了。自己叫着:李大麻子,你好悬呀!说罢出来,叫人到东书院,与我把冲爷请来。不一时冲爷到,叫声:“恩爹,呼唤孩儿有何吩咐?”李雷便问:“冲哥,兵器可曾带来?”冲爷说:“锤头带来的。”李雷道:“你且坐在一旁。”实时吩咐,叫担夫上来。家人答应未完,下边金爷早已窜进书房,手执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