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雷就是一刀砍来。冲天贼忙用铁锤,咯叮当架开钢刀,劈面相迎。二人在船上战了数合,那人见未曾砍着李雷,料难成功,啪的跳下水去。冲天贼见强盗下了水,只得舍追下仓。只见李雷邵青吓瘫在仓中。冲贼说:“打走了强盗,下水去了。”李雷这才定魂,吩咐水手多加撑手,赶奔魏家楼。
  且说李府四个家人骑了牲口,来到魏家楼夏府门口。手中鞭子一起,叫声庄汉:“你去向你家太爷说,是我们,是冯大人的世弟李大老爷,亲来预祝千秋。叫你太爷亲来迎接。我们大老爷快到了。”有两个夏府庄汉闻听,就吓了一跳,连忙走进内书房,叫声:“太爷不好了!今有恶人李大麻子,前来预祝太爷千秋。适才有家人来报说,即刻就到了。”夏秋声一听,吃了一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痴了半会,才开口说道:“你快快出去回他们,说我陡然得了病,爬瘫不起。”庄汉答应去了。不多时,又说:“李大麻子带了无限的人到了庄门。”太爷还未及开言,只见二起人又来报说:“太爷快些出来,李大老爷已到了。带了三千两银子寿仪礼物,都进了门了。”太爷听得,此时进退两难,无奈何出了书房。只听得李雷已到厅上,叫声:“太爷,你在家受用,我李雷今日特来预祝千秋华诞。”太爷一听,浑身发抖,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厅上,叫声:“大老爷,今日无事,到我寒舍,有何贵干?”李雷叫声:“太爷,我特来预祝千秋。”“哎呀,大老爷,我还不过周年,又劳大驾。”李雷叫人将礼物寿仪抬上,夏太爷没法,二个字:都收。叫人将三千两并礼物都倒盘收,抬入后面。李雷叫人铺下红毡,请太爷上坐。夏秋声说:“大老爷要留我过过,阎罗王都请家来磕我头,真真不敢领。”李雷说:“也罢,等太爷千秋之时,再磕头吧。”叫声“冲哥过来,叩太爷头。”下面一声答应,走将上来。太爷说:“缓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小的叫做冲天贼。”太爷听说冲天贼三个字,毛骨悚然,说:“你...你叫...叫做什么头...”冲贼说:“不敢,叫做铁头太岁。”“哎哟,也不消叩头,莫不在太岁头上动土,岂不要送我死了?”李雷道:“冲哥,太爷既不要磕头,下去吧。老邵,你上来与太爷磕头。”邵青答应上来,太爷说:“罢了,罢了,畜牲脸哥哥,你饶了我吧。”说罢,太爷坐下,献茶毕,太爷叫声:“大老爷,你得了一方图章,拿获反叛,起了火牢。你罪在弥天了。”李雷叫声:“太爷,你不知道,我起了火牢,是拿着反叛,恐大人费心,就在火牢送他性命。”太爷又问:“造土牢做什么。”说:“土牢是恐叛贼内有冤枉,收在其内,等问明释放。”太爷又问:“造这屁拿子有何用处。”叫声:“太爷,是拿老头子的。”太爷一听,吓了一跳,不敢再言。李雷说:“我进去见见太太。”太爷说:“大老爷不要去,我代大老爷说吧。”李雷摔手,佯扬进了腰门。早有小丫环看见,说“大老爷进来了!”李雷走到天井,一声咳嗽。太太旁边坐了一位小姐,一听咳嗽,吓出一身香汗,小鹿儿心头乱撞,站将起来进了房中。太太一见李雷,叫了声:“大老爷,今日那阵风刮了来的?”李雷叫声:“太太,晚生奉揖了。”太太说:“不消。请坐吧。”李雷坐下,茶毕,问道:“太太,方才傍边坐的是何人?”太太说:“大老爷发了财,连人都认不得了。是你嫡亲表妹云娘呀。”李雷一听,浑身都麻了:我道是那个,原来是我表妹!李雷叫:“表妹,愚表兄这里有礼了!”说罢,深深一揖。抬起头来,不见有人。太太叫声:“儿呀,你越大越怕人。自家表兄,为何不出来相见?”小姐听见太太呼唤,只做不知,并不出来。夏太爷进内,将李雷邀出,来到厅上,入席坐下。太爷相陪饮酒。李雷因见了小姐,此时连魂都掉了,把菜往鼻孔里送,心神不定。用了酒饭,有人将李雷去到西轩安寝。李雷来至西轩,叫声:“老邵呀,我进内去见太太,一眼瞧见表妹。真真貌若天仙,亚似嫦娥!老邵呀,我的魂都被他勾去了!”邵青道:“大老爷,本来是老亲,何不亲上加亲?”李雷说:“老邵呀,你快快代我想个主意。我今夜三更要进他房,与他成其美事!死也甘心!”邵青道:“大老爷切莫道急,等我慢慢想来。”太爷回后,也怕李大麻子暗算,着人将内里门户上锁。
  小姐在房中思想:母亲昨夜得了一梦,凶多吉少。牙齿尽落掉。小姐细细详来,主骨肉分离。小姐坐在灯下看书,不觉困倦,依桌而寝。
  且说李雷叫邵青想法,要进小姐卧室。邵青叫声:“大老爷要认老亲,此时动不得。若不认老亲,门下另有个办法,叫人传东教习头蒯明上屋进内,将门上锁扭掉,开了门户,请大太爷进去,直奔小姐卧室,成其美事。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太爷不允了这头亲事。”李雷大喜,吩咐传东楼教习头蒯明来传到,吩咐如此如此。蒯明答一声,上屋去了。又吩咐两名家人,去将太爷夫妇房门环带住,不可让太爷出来。二人答应而去。不一刻,蒯明回见李雷说:“门户已开了,请大老爷进去。”李雷叫声:“老邵,同你去。”进了腰门,奔到天井上内室坡台,似乎一个人,打李雷脊背上搭了一脚。李雷低低说:“不好了,屋子里有鬼了。老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