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催开坐骑便走。程绛带领众家将庄汉一拥上前,将小姐轿子夺下。李雷飞奔进城,着罗定仇双二人在城外,好挡程春实。料他必要追来,逃进龟牢躲避。这且不言。
  且说程大人先叫人将小姐抬回庄院,太爷如问,我即刻就回。程绛在旁,早已把金刚镯拾起,献与大人。程爷揣在怀中,催开坐骑,挺枪在手,追至城边。不见李雷,中有罗定仇双看见,罗定上前一声大喝:“呔!程春实往哪里走!”纵马一枪刺来。大人用枪尖架过,反手一枪杆打去,正中罗定脊背,一声响,打得口吐鲜血,抱鞍而逃。仇双见罗定败走,手举风摩杠子,认定大人劈头一杠子打来。大人用枪格开,还了一枪,正中仇双腿肚。“哎呀”一声,负痛而走。二人败进城去,逃回李府,禀知李雷。李雷吩咐冲山羊血和木瓜酒与二人吃,仇双伤处敷上金疮药,各自安歇不提。
  再言大人鞭劈铁头,连败二将,意欲进城。奈因费力过度,觉得太阳边有些疼痛,自己明白,晓得此镯乃是药水煮过的,见血封喉。喜在擦破点油皮,虽然如此,也只好保得百日之期,亦难保命。其时大人不敢进城,回马而走,至半路,早有家将程绛带领庄汉迎来,一同回庄。过了吊桥至庄门,大人眼睛一昏,头一悬晕,跌下马。程绛连忙一把搀住,众人前来一齐扶住。只见大人太阳伤处,紫血流出,忙取金疮药敷上。怎生按得住?又取了细帕来一扎,兜过来打了个结,众人搀扶进庄,上了庄厅坐下,叫声:“程绛呀!我的性命不能久存人世。只在百日内定要归阴、我今不能去见太爷太太了。你们定不要说出。恐我父母反生忧虑、”程绛闻言叫声:“大人不用心焦。自己保重。福人自有天相,安歇要紧。”将大人搀进书房睡下。哼声不止。这且按下。
  且说乌山杨天盛与众英雄,自杀李府之后,日日差人进城探信。那一日庄丁回庄报说程大人回府,鞭伤铁头之事细细禀之。杨三爷闻听大喜,叫声:“诸位弟兄们,左右无事,不若一同前去恭侯我那程兄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众英雄齐齐应道:“我等一同前去奉候。”杨三爷吩咐备了酒饭。大家用毕,一同出庄。行至半路,只见许多人围绕一个圈子,不知何事。吩咐庄汉快去看来,即刻回报说,乃是铁头的尸首,是城里城外的人来看他的。杨爷道:“我们也去观瞧观瞧。”说罢,一齐向前。只见冲天贼头分两半,形骸倒地。大家叹息一番,又往前行。到了程庄,过了板桥,直至庄门。叫道:“庄汉听着,我乃乌山杨天盛,同某人某人众弟兄,特来拜望你家大人。快去通报,是要面会的!”程府庄汉进内传与贴身的家人,家人进书房禀知大人。程爷吩咐“请在庄厅相见。”家人传出,请大众进厅坐了。大人在书房坐起来了,吃了一碗参汤,叫人搀扶慢慢走出。众人一见大惊,起身相迎,不及见礼。杨爷叫声:“兄弟如此形容,是何缘故?”大人尊声:“三哥,并诸位兄弟,恕我程春实贱恙缠身,不能行礼了。”众人道:“大人有恙,我等遵命,亦不为礼了。”说罢坐下。杨三爷问大人伤痕因何而起,程爷遂将李雷躲雨,家父寄书如此这般,这等这样,但冲天贼虽死,然而我兄弟伤了金刚镯,此时虽不伤身,百日定然陨命...说罢,虎目之中流下几滴泪来。又叫了声:“三哥,今日来得正好,有一要紧之事相烦。”杨爷问:“兄弟有何吩咐?”大人道:“此非讲话之所。”二人起身来至书房,大人叫声:“三哥,兄弟没有别的心事,只有舍妹未曾受聘,奉托三哥与兄弟做个月老,配与高公子。我倘有疏虞,死亦瞑目。”杨三爷闻听此言,道声:“兄弟,高奇已定夏氏云娘,如今不知生死,他岂能再定令妹?”大人道:“此事定要烦三哥作主,不必推辞。”杨天盛只得出了书房,与高奇说知此事。高奇说:“三哥,你知道兄弟已定夏氏元配,生死未知下落,大仇未报,不能负心再定。请大人另择高贤。”杨爷回复程爷,大人道:“他如此言,却是差矣。自古来三妻四妾乃是平常,烦三哥向他说,此时将舍妹定下来,前妻若在,舍妹愿为次房。如果他令正没有,舍妹就是元配。此事易办,何必如此推辞。”杨爷又出来对高公子说了一遍。高公子道:“既蒙大人的美意,奈高奇手中没有聘礼,哪有空允之理?”叶爷在旁说:“何不就拿一只紫金锤为定?”高奇只得取了一柄金锤递与杨爷。杨爷进书房送与大人,大人收下,着人送进,交与太太,说之此事。太太到也欢喜。大人又到前厅,吩咐备酒饭。众人道:“今日大人贵恙在身,不敢叨扰。改日再领不迟。”叶爷取了金疮药与大人敷上,请回后安歇。众人告辞回庄,这且不表。
  且说李大麻子回家之后,见冲天贼丧命,终日伤悲,饮食不能沾唇。有王炳王洪劝道:“大老爷终日悲愁,不用饮食,岂不有伤身体?如今快写一封书信,用千金聘礼,上太湖马脊山,聘请军师宗横和尚前来,到程庄相会程春实,定报大老爷之恨。”李雷闻听,忧中得喜,连忙修写一封书信,备了千金聘礼,就请王洪前去走一遭。王洪奉命出差,离了府门上马,带领手下取了聘礼物事,出了城门,一直前进。正走之间,只见远远来了个头陀,迎面上去。王洪一马当先,看得明白,上前叫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