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人叫声:“父母二位大人洪福齐天,孩儿性命已保全了。要进城去杀那李雷全家,杀他鸡犬不留,方泄吾恨。”太爷叫了一声:“吾儿要去,须当小心为是。”大人答应“晓得”,即忙出外,到庄厅唤齐家将庄丁,备了牲口,大人出庄,提枪上马,众人跟随,来到城门。只见前面来了一起英雄,仔细一看,乃是乌山的好汉。那边人也瞧见大人,赶奔上来,说:“大人此刻进城,不知何事?伤痕全愈否?”大人勒住丝缰,叫声:“诸位承蒙相问,伤痕今已好了。”遂将得何首乌事细说一遍。大众一听皆各欢喜,又问此时进城何为,大人道:“进城去杀李雷,以报前仇。”众英雄道:“不用去了。如今皇上放下一下经略,姓唐名端。这位大人十分清正,未曾到任,亲自私访。如今不知下落。”程大人闻听大喜,道:“圣上放了唐端下来,真正有趣。我住在家数月,实在不知外面之事。我们何不进城访察访察唐大人的消息,如何?”众人道:“这也使得。”大人便将兵剑与家人带回,自带短兵器,同众人进城。访了数日并无下落,程大人回庄,众人回转乌山,不提。
  且说四个家人随唐大人私访,自在关帝庙分散,不觉半月有余,并无音信。四下缉访不着,只得仍住下处等候。单讲李大麻子在家终日唱戏请客玩耍,将大人关在土牢,他竟忘其所以。真正胆都打屁眼里屙掉了。整整个月,才得清闲些。那一日在南书房与邵青闲嚼大头蛆,邵青猛然想起,叫声:“大老爷,你忘却一桩事了。一月前来了个卖茧绸的侉子,送入土牢,如今空闲无事,何不提出审问一番?”李雷道:“言之有理。人来,快去到土牢把侉子带来。”一声答应,去不多时,将大人带进南书房。李雷喝道:“侉子,你好大胆,擅敢闯进我大老爷府中瞧戏么!你姓甚名谁,快快讲来。”大人回道:“我姓郑名安国,因来此地讨帐,代做生意。”李雷又问道:“你没有瞧过戏么?”回道:“我乃是北方人,初到南方,闻得大老爷府上名班,路过府门,所以大胆进来瞧戏。”李雷点头,吩咐手下将这侉汉的包裹还了他,好好的送他出去。家人答应,递上包裹,大人接了,离去书房,往外而行。
  且说此时李雷放大人去,正值邵青在外有事,不在面前。及至回转,便问道:“大老爷,侉汉哪里去了?”李雷道:“今已问明,放他去了。”邵青大惊道:“大老爷就轻易放他去了?恐其中有诈。现在京中放下经略大人,若还竟是唐端私访,岂不留了后患,生了枝叶了?”李雷是睡虎,被邵青一脚踢醒了,不觉吃了一惊,忙忙吩咐手下:“快与我将侉子叫回!”家人答应,飞跑赶去,不一刻,两个家人将大人搀至面前。李雷问道:“你这侉汉,其中有诈!你可知道圣上放了唐端下来,闻得私访在境,你莫非就是唐端么?”大人道:“实在不知,真是卖茧绸为客之人。大老爷不要生疑。”李雷吩咐手下:“与我剥下他的衣裳搜检搜检。”“是”答应一声,家人上前。大人闻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哀求道:“客人身上并无东西...”哪里肯依?家人将大人的衣衫直撕下,只听得一声响处,怀中落下一件物事来,是一个小小黄绢绸包着,家人取上送与李雷,便即打开一看,但见黄灿灿的一颗经略的印,上面有篆字。李雷看罢,泥丸宫失去三魂,涌泉穴走开七魄,“哎呀”一声,险些跌下。叫声:“唐大人呀!你真个会玩!吓杀人也!”回头叫声:“老邵,此事如何办法?只好唱戏备酒与他陪罪罢?”邵青道:“不好!快传教习头蒯明前来,将他杀了,再用石灰淹了尸首,蒲包一盛,叫他背了,送上大人的船,在南京把一场官司与他打打!”李雷闻言点头,登时着人将蒯明传到,见了李雷禀过安,李雷吩咐:“与我把这侉汉带到西院,结果了回报!”蒯明一声答应,一把挟了大人,放开大步,竟奔西园门边,将大人放下,叫声:“侉汉,不要动,待我服侍你去吧!”此时大人一双赤足,魂魄俱无,叫声:“蒯爷,待我谢过君恩,死亦瞑目。”说罢,往北拜了八拜,二目紧闭,守死而已。
  忽听得一声响亮,不见动静。过了一会睁目一看,蒯明仰卧在地,不知何故。大人一见,上前细看,但见脑后两个小眼子,伤了性命。大人大惊,手足无措,正然没法,耳中听得一声喊叫:“大人不必惊慌,小的特来相救。此时不走,等待何时?”大人抬头看时,只见山子石上立着一个老翁,跳将下来,把大人背了,驾起遁光,耳内只听得风声响亮,早离了城中,直至一个树林中,将大人放下。又听得有人说:“在这里了!”大人吃了一惊,定神看时,乃是四个家人,奉猿大仙指引,在此伺候。单讲大人尊声:“大仙,怎的搭救我的?”大仙叫声:“大人,我乃是猿大仙也。今特来救你出龙潭虎穴,望你进京面圣之时,在皇上跟前提我一个名字,圣上加封与我。那时可以名登仙府,位列天班。我还有一封锦囊与你,等待事急之时,焚香开看,便见分明。”说罢,起遁光回他洞府。大人望空拜谢,带了家人回转小船去了。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