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曰:“何事?”老君曰:“八仙与龙王之争!欲大士同为之分解耳。”观音曰:“此事不敢如命。”老君、如来曰:“何故?”观音笑曰:“洞宾那生最是轻薄。我向在洛阳造桥,彼常多方调戏。”老君、如来大笑曰:“今有我二老在,却不妨事也。”三人坐定,龙王、八仙各来陈说其理。如来终是大果,听了只念“阿弥陀佛”,老君终是老世,听了只说“也罢也罢”,全无是非可否。八仙与龙王又在争论不息。观音十分心焦,只得向前谓老君、如来曰:“此事如何分剖?”二人曰:“全凭大士主张。”观音曰:“以弟之愚见,处此不难。但玉帝既怒,必须先见玉帝,然后处之。”二人曰:“大士之言有理。”三人乃同见玉帝曰:“特来讲和八仙、龙王之争。”玉帝曰:“八仙十分无状,既推出塞海,放火杀人,又伤吾大将,其罪难逃。”三人曰:“八仙固是有罪,然其初起于龙王,无故夺其渡海玉板,又且囚困采和,两个忿争,以致如此。及其问罪兵至,以未有辨奏之故,非敢抗拒天兵也。”玉帝曰:“既然如此,惟三位之命是听。”
  二人齐出,再至阵前,观音谓八仙、龙王曰:“天下无久争而不和之理,若必力争,两必有伤,自古如此。吾等见过玉帝,特为汝和解,须当皆听吾言。”龙王、八仙曰:“大士处得其平,无有不听。”观音问:“玉板何在?”龙王曰:“烧海之时,又被八仙夺去。”观音令八仙取玉板至。八片之中,选其至美无暇二片,付与龙王,以偿二子之命。且慰之曰:“汝子为此而死,今已死之,不可复生矣,惟将二物偿汝,留之宫中如见二子也。”龙王涕泣哽咽称谢。且禀曰:“此事从命矣,但龙宫被塞,何处安身?”大士默然,请之于老君、如来。二人曰:“前事处之当极,此事还要大士主张。”观音曰:“此亦不难。”乃向前将手指一伸,便入海中一挑,把那泰山挑起,放在原处,海中殿宇景物如故。众皆悦服称贺。老君、如来曰:“今日若非大士至此,吾二老全无主张矣。”于是二人领八仙、龙王至帝庭谢罪。帝曰:“事如何处?”老君、如来曰:“大士将玉板二片以偿龙王二子之命,复整理山海如故,众皆悦服交。”玉帝关云一望,见泰山益高,东洋益深。乃大笑曰:“人言观音神通广大,至今果然。”乃召八仙、龙王曰:“汝等无故扰乱乾坤,本当重罪;但看在老道、老佛分上,并皆从宽,龙王罚俸一年,八仙嫡降一等,俱限一年满足复常。”八仙、龙王谢罪,帝即命四将班师。老君三人辞别玉帝而出。龙王、八仙在外拜谢。三人乃一齐辞别,驾云各在本处而去。自此天渊迥别,天下太平。
  诗曰:
  八仙踪迹居岛蓬,会罢蟠桃过海东;大士不为扶山海,龙王安得就深宫。
  自后八仙屡屡出见人间,但凡人肉眼多不识得者。彼亦必待有缘者而方度也。又将诸仙近事以及神通列述于后。
  国朝时,忽有道士卖木圈于市,其圈连环,并无刀斧痕迹。人皆奇之。有一书生悟曰:“神仙多戏术,今二圈连环,似一吕字,意老是吕洞宾也。”出拜之求度。道士曰:“何故如此?”书生曰:“语圈中之意,知师为吕祖也。”道士曰:“后面之人叫我卖耳。”书生回头,不见道士。
  长安一人家,造酱一大缸,有毒蛇淹死其中,主人不知。忽有老者骑驴而过,直入其家,打破酱缸而去,主人出视之,有毒蛇一条在内。大惊,奔往谢之,其老骑驴缓缓而行,主人力追不及。人以为张果老也。
  南中有烂脚丐者,卧于桥上,终日呼人替其摩摩脚。三日呼,无其人知。忽大笑,腾云而去,人以为李铁拐也。然其摩摩脚者,谕言能为之摩者,即度之也,但无人识。
  广中新造一寺,本寺僧建一石碑,欲书钟、王之名家字。一日寺僧出,令徒守之。忽一道士至其寺,就笔欲写其碑。小徒不从,夺去其碑。道士即以笔染水写诗一首,其字流动如珠,今存焉。诗中有“自别岳阳曾到此”之句,盖纯阳所为也。
  山东鲁王好道,殿前有一大槐,已死数年,王深惜之,不忍代砍,一日斋僧、一道士后至,坐其树下。内臣持斋与之。道士从手上束以一黑丸含其口,内臣恶之。道士将树钻一孔,纳丸其中,书以吕字于地而去。次日其树复生,枝叶皆茂盛如故。
  又三日,鲁王设醮,有一尼怀胎求食,而鲁王笑与之食。俄而腹痈欲产,鲁王命居一室,忽产一子,王命育之,其夜子母皆不见。仅留二口字于壁上。
  此皆近闻,录之终篇,其余仿此。
《四游记》之二:《南游记》
又名《五显灵官大帝华光天王传》
[明]余象斗编著
卷一
玉帝起赛宝通明会
灵光在斗牛宫投胎
灵耀分龙会为明辅
卷二
灵耀大闹琼花会
华光闹天宫烧南天宝德关
华光来千田国显灵
华光在萧家庄投胎
卷三
众臣奏捉华光
华光占清凉山
哪吒行兵收华光
华光与铁扇公主成亲
卷四
华光闹蜻蜒观
华光闹东岳庙
华光闹阴司
华光火烧东岳庙
华光三下酆都
华光皈依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