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罗伯,
  其难师光,触锋于贼。
  四士冥冥,天地无明,
  本有同心,甘焉九京。
  四士既行,见东夷君。夷君听羿之命,遂将四士囚于东夷。
  羿即于夏朝,命寒浞为少宰,掌司徒事。武罗伯曰:“噫嘻!
  四贤之去,正为今日也。夫司徒者,掌那教之官。而可以夷方收获行乞之余,父兄所弃之谗邪。子弟处之乎!”
  即日,致位求去。子漼亦力言于羿曰:“君之用逢蒙也,众贤非之。今又用浞,内外文武,尽信奸邪,宗祀其能久乎?”
  羿怒,叱之。漼泣请留罗伯,羿喝曰:“使之与尔同去,守旧国,勿于此乱吾。
  ”漼依依不忍行,羿命左右逐之。漼恸哭而去,遇浞于门。漼指浞面骂曰:“谗贼,丧吾家国也。”
  浞低应曰:“然。”
  漼与罗伯遂遥拜辞羿,并归有穷国去。后人钟伯敬有七言二绝句,叹之曰:贤士无名宇宙愁,况加驱逐与幽囚。
  可怜五士三仁匹,陷入迷楼当宿瘤。
  忠贤恋主自情高,逆背心乘亦枉劳。
  那似当年旧司马,硕人今隐在崧高。
  此诗过责五士,言不当仕权门,又宜如棨木早去。然士穷无主,得主即事,季路、冉有且然。及既食其食,蒙其恩,又焉能不恋恋也。
  却说五贤既去,夏国独有三凶行事。三凶者,穷羿、寒浞、逄蒙也。浞虽蒙所引,而以计智反居重。三人合心,任意横行。
  中原无复成世界矣!浞既为司徒,四方之士来者,俱先投浞。
  浞遂多收无赖汉子,密结机诈小人留养在都。乃教羿发国中仓廪以赈民,纵狱中囚徒以充役。诸侯宋朝的,厚之以弊。聘召天下诸侯,约他明岁来朝。探诸侯不顺者,杀之;顺者,便如此如此行事。
  明年,后相之四年丙戌也。诸侯来朝,不曾朝后相,俱先来朝羿。羿乃不引朝王,自置筵宴,大享诸侯,会议天下事。
  羿开言曰:“予以王命致群公来此,实非为王一人,乃为天下大事也。今夏后氏衰,君王无道,子孙相承,安得贤者?子意不如用尧舜之法,择群公中贤侯,众心所愿推为王者,以为天下之王,何如?”
  诸侯闻言,避席而逃者二十余人。羿令止逃,众诸侯知其意,乃佯言曰:“太宰之言正是当然,但不知何人最贤?惟太宰择之。”
  新收无赖子做的司徒,寒浞便开言曰:“今天下之贤圣有德才者,孰如太宰乎?群公便当推以为天子,安置夏后相于他方。此万世一时也。”
  众旧臣如吉光者,与素附羿之诸侯,如有嫠氏等俱应声曰:“然。”
  内中有刚正诸侯,如息侯、寒侯、郏侯三人,厉声喝曰:“我众诸侯议事,不在其位者,不谋其政。汝何等奸回小贼,敢妄言天下大事耶!
  ”羿大怒曰:“汝三人便欲横行天下耶?”
  呼逄蒙擒出三侯,斩之。三侯大喊曰:“羿,汝万世奸贼也。我等虽死,何惭?
  ”众侯慑慑,不敢有异言,便其推戴羿。
  羿自率逄蒙等人夏王宫,搜实货。夏王闻变,计不知所出。
  羿见王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当以无德让有德。”
  夏王曰:“有德者谁?”
  羿曰:“今日众诸侯所推戴的,便是有德。”
  夏王曰:“臣弑君,可乎?”
  羿曰:“我曰可。”
  于是留王妃嫔,独赶夏王与后带随奴婢十余人出。羿遂篡位,自登朝堂,受诸侯、百官、士民等朝贺。朝贺未毕,忽然一阵大黑风从空而来,卷带无限砂土,扑人眼鼻,人人闭目掩面,良久,羿所立朝之地陷下,羿大惊退朝。
  且说这是千古贼臣篡位之始,如何天地不变?是日,荆山崩,天鼓鸣。夏都之中,则雌鸡啼、狗人立、豕升楼、鳖登城,马化为蛇人于井。羿膳中忽有生粪,杀其膳官,愈杀愈多,饭甑中忽蒸杀一小儿。后宫中,夜夜有鬼魅来魇。羿但立朝时,即有黑风旋复地陷。明日避之,另立一地,地又复陷。陷地遍于朝堂。乃役夏民别筑城,凿池,起朝堂、殿阁、楼台。另于公卿家,选女为伪后;于士庶家,选士女为伪妃嫔。国用不足,厚敛苛责于民间。令民出酒菜、粮货、肴馔、珍馐供日夜宴乐。
  贤土摈弃,凶徒皆得进用。
  于是诸侯臣民初喜其为天子者,今俱怨恨,复思有夏氏矣!
  新城新宫既成,羿人居之为乐。不月余,妖怪百出,一如前旧。
  羿心恶之,遂弃阳翟而归有穷之国,子漼、罗伯得复相见,但仍不用事贼羿之王也。寒浞为伪相,逄蒙为伪将,文武二人而促,犹专权柄。上下内外皆浞之人,浞又内通好于宫中,外洽情于国中,上诱羿于淫乐、荒游、远征,下结逄蒙为心膂肝胆,以阴图大事。
  后相五年丁亥,阳城桑林,今之泽州地也,有翌虎之兽,纵横食人。浞请羿大猎于桑林,搜寻翌虎。此翌虎生得似山中猪,而有巨牙大口,遍身皆铁枪,人不敢近。羿谓逄蒙曰:“此吾师徒见技之时也,吾取左目,人缝不伤珠,尔取右目,何如?”
  那翌虎正张爪露牙,磕人而食。羿弯弧一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