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下。城上人问兵从何来?旬范使人大呼曰:“商师也。”
  城上人大喜,开门迎入。大师入城,直围履癸之宫。
  城中人皆来送酒饭助役。即时攻破宫墙,兵四面而入。淳维在长春楼与妹喜等嬉戏,商师遂抵楼下。淳维乃操大刀,下至楼门,跳出杀商师十余人。商师不敢入,但围之。淳维闭门登楼,问曰:“汝等欲何人、欲何物乎?”
  旬范曰:“惑夏王而多造作杀百姓者,妹喜也。须斩之。”
  淳维乃回顾妹喜曰:“父王不宠汝一人,不致有今日。商师皆说须斩汝。”
  妹喜膝跪而抱淳维之足,宛转悲啼。淳维那时自顾不暇,还来顾得你。竟斩之,掷头于楼下,曰:“此妹喜之首也。”
  旬范不信,命军人识之,有言是真者,犹未信。乃令以木挺标之,使城中人民视之,皆欢噪曰:“妹喜斩矣!”
  乃信之。淳维又下问曰:“兵可以退矣!又何所欲乎?”
  旬范曰:“倚势凌民者,侯知性、武能言也。须斩之。”
  淳维曰:“二人不在此,能使吾独往杀之乎?”
  旬范不许。淳维曰:“吾杀汝千人不难,独为吾众妾在此,欲保全之。若不许吾,吾大杀汝等。”
  旬范乃许之。淳维出,遂寻其力士四人,俱披甲持矛盾擒侯知性、武能言二人,来掷与商师。旬范缚之军中。淳维曰:“可退兵,容吾走。”
  商师不退,淳维大怒,下击杀数十人。商师叠车挡之,淳维复入楼。择履癸之众姬,己所最爱者二十人,自以为妻妾,而待夜用。四力士持矛盾,张幕罗二十美女于中,己奋力开路杀出商师,觅马,己与父妾、四力士俱效胡人,乘马斩北门而出,走北狄。旬范知其不能有为,释之而不追,但搜城中恶党,悉擒之。而闭城厉兵,以待履癸之还。
  至二十日午,曹触龙战败归来,旬范望得真切,伏兵于门擒之。至日晚,履癸既大败,独步归城。城上夏民掷石,商师射箭,旗鼓皆商。履癸大怒,斩门。门俱土石筑之矣。四顾不得入城,绕城号叫。旬范呼之曰:“尔犹不能舍妹喜乎?汝淳维子已杀之矣。”
  以妹喜头示之,履癸见头号哭,泪下如注。
  乃夜走三嵕。三嵕者,履癸宠姬父母国,其地,今定陶是也。
  履癸奔此,欲东入九夷。
  商侯大师二十一日抵城下,旬范等迎人。众诸侯便请商侯坐王殿,朝诸侯。商侯不从。乃命旬范等率九国二斟等八国之师,其追履癸。而自乃坐诸侯馆,行大事。斩侯、武二幸,剐于辛,缢曹触龙,陈其尸,并陈妹喜、赵良之尸。听夏民自蹂嚼之。俱尽取恶党,甚者皆尽置于市,听夏民自杀之;其不甚者五刑刑之。履癸众子女皆流。各幸小之家众皆刑,亦有流者。
  乃尽纵其所聚子女归民间,尽发其所聚财宝恤善赏功,尽发其酒米、谷粟赈夏民。而以酒肴、米食、牛羊、豚彘享土。于是夏国亡。
  诸侯推商侯就位,商侯不允。曰:“大恶未殄,惧将复张。
  天下者,将推大德之人,寡人安敢处此?”
  遂先散远方之诸侯,赏其徒归,自暂居于夏。封陶唐、有虞、洪洞、有仍、耿侯、郇伯等数十国,各复为诸侯。自于军中吊死问伤。又收鸣条战骨,瘗祭之。又访冀方贤士善人,举诸事。
  月余至二月间,旬范使人来报,履癸至三嵕。又集兵九千来逆战。履癸自为前锋,诸侯之师不能挡,遂溃。乃敛兵集众,息于平阴。不意履癸夜至,劫我师,师又溃。守三日,设付待之。履癸又至,三俑复发,从乃败溃。履癸自冲阵,纠众走。
  商侯于是以三月朔,复起诸侯之师,引而东,月望至于三嵕。三嵕之君曰鬼臼。其二臣:曰敷盂,曰疆侕。皆有勇力,恨其姊妹被难,悉其国中兵二万以助履癸。履癸将前,鬼臼将后;敷盂将左,疆侕将右。各将五千以迎商师。
  商师次于陶山。旬范之师来合,旬范曰:“闻三侕之人,往结九夷及有施氏来复,允愿速备之。”
  商侯问伊尹,伊尹曰:“易为力也。使人东招莱子国薄姑氏,南谕淮夷,以掩其后。
  贼不战自屈矣!”
  商侯曰:“王者之师,固如是乎?”
  伊尹曰:“正如援溺救焚,不得不濡裳焦额耳!”
  于是命庆辅以灌、鄩二国之师,往说莱子薄姑氏。命湟里且以蓼六之师还。会支机子,以往淮夷。
  商侯自部分诸军以伐履癸,九伯为龙,胙伯为云,有鬲为风,黎侯为蛇,息侯为鸟,安侯为天,柏子为地,葛氏为虎。
  为八阵而周于外。中军则虞生衡将前,昌允将左,高离将右,旬范将后。商侯自将中左,费昌为御。伊尹将中右,为副。阵于陶山之阳。商侯虑履癸之勇。伊尹令前军皆置行木栅。每一车用一寻之栅,立四柱为纵,五贯条为横,内有邪柱亦四,四人持之以行于车前。车中人则注矢外射。既阵,履癸等咆哮而来。商侯及诸侯前军用伊尹法,举行木栅如堵而进。兵既接,伊尹令步卒立木栅。一栅只用二役人守之,其四步卒悉从栅挨出斩贼马。贼马被伤反窜,战车皆偾。伊尹令拔栅,麾军大进,三侕之众大败。云蛇两阵追敷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