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汝,必杀不死。”
  内臣又呼曰:“世上哪有杀不死的人?
  ”武乙不听,喝三四武士推出朝门斩了。问群臣曰:“汝等见天神否?”
  群臣俱低首不言。武乙道:“这都是汝等见天神不胜,被我谬辱,何满朝并无人答应?”
  喝武士每人赏他一下铜锤。群臣大惊,一齐跪下,道:“王胜天。”
  武乙乃大悦,曰:“赦他众人每一铜锤。”
  他又思量弄一巧手段瞒过群臣,显他神通。密令一内臣作一薄薄皮囊,囊内盛猪羊等血,造下两个白罗鹞风筝缚在皮囊两边。风筝系两条白绢绳,命内臣藏在高台上,将风筝乘风夹皮囊吹上空中。那白罗风筝在空中与白云无异,下却望不见只皮囊,望得见似个小皮球一般。故意命驾同群臣往台下抛玩,道:“我前日与天神赌博,天神不胜我,杀的还只是替身内官,不为稀罕。我今要射天,何如?”
  群臣又低首不言。
  武乙见群臣不言,大怒道:“汝等便偏护得天么?我便射两箭与你们看看。”
  于是望定皮囊,连发三矢。矢穿囊破,只见空中有血滴下地来。武乙大呼:“手段何如?这天却不被我射出血了。古来至今有我这等威武的吗?”
  群臣中也有一分晓得的,暗地叫声欺天无道。那不晓得的唬得遍身汗流,思量:“难道果有虚空过往的中了箭?”
  武乙见群臣惊疑,怕看出他伎俩,即发驾回朝。道:“汝众人乃凡夫俗子,看不见天神;惟朕看得出,所以认定射之矣。
  ”咦!这样事千古未闻,这样人千古未见。且不是好耍事情,又不是奇巧伎俩,无故造下弥天大罪来。漫道显显说射天杀神,即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岂没报应?当时城隍土地见这奇恶,敢不上闻?上帝大怒,敕五方蛮雷击死武乙。
  话分两头,武乙不自知他作事得罪于上天,虽万死莫赎。
  他反洋洋得意,命军校数千人,文武数十员架弓搭箭,驱犬放鹰大猎于河渭之间。谁知那五方蛮雷领了王旨,早同风伯、电母待武乙来于渭水之阳。武乙正于河渭挺高兴驱鹰捉兔,于时天正午,太阳当空。忽然天上叆叆叇叇,无雨而云。一阵狂风,吸忽声响,对武乙面上吹来。武乙马上坐不稳,似有人扯番落马一般。又电光四闪,三军目迷。猛听得半空一声霹雳,空中有人道:“武乙逆天罪大,死于非命。”
  被雷击死地下了。半晌,闻云敛风和,依然红日光辉。众文武定睛看时,但见武乙头发散乱,被震死,跪在沙停群臣大惊,收拾武乙身尸,回朝。后冯犹龙有诗叹曰:性僻刚愎侮上天,获罪于天命不延。
  称道射杀愆莫赎,雷震河阳渭水溅。
  群臣回朝,立武乙之子太丁为王。时人都道射天者惟武乙,故雷之震死天子者,亦惟武乙。闲话休题。
  且说太丁元祀,燕京之戎作乱。太丁问群臣道:“燕戎作乱,荐窥上国,不知何人可代朕征之者?”
  群臣合声奏道:“圣上欲伐燕戎,今西方诸侯周公季历积功累仁,勤于王事,他有六德:克明,克类,克长,克君,克顺,克比。是这六德。
  且人民归心,兵精粮足,惟此人足以征之。”
  太丁闻奏,即时颁下敕旨一道,命季历征燕戎。旨到西国,季历即命武将四员,领兵万余,直薄燕戎。地方飞报,报入燕,燕戎主聚戎落商议抵敌之策。俱道:“殷武乙无道,见戮于天。若是他兵人心不一,胜他不难。今打听得不是殷师,乃西周侯人马。我闻西周侯名季历,他是个贤侯,便是他兄太伯及虞仲也服其贤德,把国家让他。人心悦从,却难抵敌。”
  燕主道:“难道我不战而自服不成?”
  众戎臣道:“不是不战自服,只恐他得民心深,民肯用命,有不战则已,战必胜矣。”
  燕主道:“我也点起兵马与他对敌一阵,不胜然后顺从他未迟。”
  燕主点了万余人,开关迎敌。季历坐麾旗下,悠然有天子气象。见燕主自出,乃雍容道:“汝今侵掠不臣,有罪当诛,何不先自投降,免致生民涂炭?”
  燕主不答,麾兵前进。
  季历军中鼓声三擂,兵将直冲燕阵,人人奋勇争先。两军厮杀,顷刻间燕军阵脚摇摆。季历见燕军阵脚参差,知兵无战意,手将黄旗一招,哨声四响。但见周师阵后两路军如长蛇,抄从燕军后来,喊杀连天。燕军正自战周师不住,又听得阵后有兵杀来,军将不能自顾,各自逃生。周师四面掩杀,斩首过半。燕主惊慌失措,两次三番跌落马下。众戎护走入城,将城门紧闭不题。
  却说燕主逃入城中,即忙聚众议退兵之策。有傅译进谏曰:“仁人无敌于天下,何况一燕?不如备礼臣服于周,我想仁者爱人,彼必退兵。”
  众人皆道:“傅译之言是也。”
  燕主从之,即备礼物,命傅译赍往周营,并犒周师。傅译领礼币来至周营,自称下臣求见。守门者传闻季历,季历命入见。傅译人营,但见三军整肃,戈戟森然,傅译不觉股栗。心思:“如此军容,见亦怕人,何况与敌?”
  译到帐前,俯伏地下。宣言燕主自悔不臣之罪,来容改过。有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