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告诉一遍。雁公子和夫人大惊道:“他众我寡,怎生是好?恐他来一齐抢了去,明日再去告他,也是迟了,况且也是受过他家聘礼,就是到了官,也无大罪,反张扬出来。”小姐道:“我自一法,只得如此如此便了。”夫人大喜,各去装扮不表。
  且言深黑时分,云文回家,先寻雁公子。寻了一会,并不见踪影,问家人,也回不知,心中疑惑。来到后堂,只见夫人、小姐又同一位少年书生坐着说话,细看却认不得,心中越发疑惑。走到面前,夫人道:“云文,快来见礼。”云文道:“此位是何人?”夫人道:“是你舅舅的公子。是你表弟赵素。”云文听了,认以为真,忙作揖道:“不知老弟驾到,失迎,失迎。”礼毕坐下。云文有心问道:“雁兄不知那里去了?”夫人道:”他今早来辞。说往关西去了。”云文一听,半喜半忧;忧的是雁羽去了,无人交与刁虎;喜的是刁虎来抢亲,无人阻挡,无人夺回。想了一会,道:“表弟请坐,我就来奉陪。”说罢,走出后堂,来到后园,命了刁虎差来的人传了消息,复进后摆家宴,陪表弟饮酒。假赵素同云文并坐,夫人同小姐并坐,饮了数杯。
  约有一更时分,正饮酒时,猛听得一声嘈嚷,拥进三个人。夫人大惊,抬头一看,不是别人。乃是刁虎,带了张英、季德闯将进来。说时迟,那刁虎跨上一步,抢进来一把抱住了小姐往外就走。云文同夫人假意来救,被张英、季德大喝一声,明晃晃掣出腰刀道:“谁来送死!”众人按应,一溜烟走了。夫人赶到门口.只见无数灯球火把、人马轿夫,将小姐捺入轿中,如飞而去。夫人假意大哭,喝叫:“云文,快些到顺天府、九门提督那两处衙门递报呈去,老身明日亲告御状便了!”云文这一吓非同小可,忙忙躲出去了。
  不言云府之事。再言那刁虎抢了小姐,心中大喜,一行四十余众回太平庄而来。行到半路小桥边,把马一夹,才上桥,忽见迎马头“呼”的一棍,刁虎避不及,叫声“不好”,“扑通”跌下水去了。张英叫声“怎样了?”忙上桥来看,“扑通”也跌下水去了。左右家丁一齐叫道:“不好了,二爷同张爷不知怎样的,忽然都撞下桥去了,快来,快来,救人要紧!”那季德忙叫歇下轿子,赶到桥边,一气“扑通”、“扑通”跳下十数名家人,闹在一处,慌在一团,下水救人。这季德心中疑惑道:“怎么好好的会跌下去?”
  叫众打手:“随我来看。”一行人都摆了轿子,跟随季德来看,只见那刁虎、张英被众人救起来.早淹得半死,湿淋淋的蹲在那河边上,乱舞乱救,救在一处。猛回头,见岸上的轿子有人抬回去了,季德大叫;“谁人抬轿?为何反到河那边去了?”那轿越走得快了。季德叫声:“不好,遇见歹人了!”忙领众人来赶。上搭桥来,猛见一人大叫道:“桃花山大王全伙在此,往那里走?吃我一棍!”就地滚来。李德大惊,忙举棍来迎,杀在一处。这小桥上又不能容多人,季德又斗不过,看看斗到二十回合,那人回头,见轿已去远,便一棍将季德搠倒,喝声:“饶你狗命罢!”回头走了。
  这边张英换了于衣,喘息方定,见季德大叫:“张爷,不好了,人又夺去了,快快赶来!”刁虎昏头昏眼的,听了此言,不论好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道:“快赶!快赶!”一行人又赶过桥来。只见那人奔河边下去了,众人拼命赶来。
  来到河边,只见河内一只小船,那人跳上船,一棍点开,四个人摇桨,如飞而去。原来就是雁公子和云小姐定下的妙计。那家内的赵素,就是小姐装的,那抢的小姐是采苹装的,那桥头的强徒是雁公子装的,那船上、轿上人等,是众丫鬟装的。只说是桃花山的强盗、一者使刁虎绝望,无处拿人;二者使老夫人次日假意告状要人,使刁虎无辨。这都是才女的妙计,后人有诗赞曰:
  天生才女果风流,定下机谋胜武侯。
  虎穴龙潭能闯出,凡夫俗计尽皆休。
  话说雁公子上船而去,这岸上刁虎,只气得目瞪口呆,如活死人一般,便大叫:“众人快快与我沿河赶去,如赶回,我公子定有重赏!”并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尔等果实力帮我的忙,但看这狗强盗走到那里去?”一齐赶来。雁公子哈哈大笑道:“先叫做试试我的本事。”便左手取弓,右手搭箭,扣满弓喝道:“我射你第一个的左眼罢。”
  说着“嗖”的一声,正中那前头第一个家丁的左眼,大叫一声,往后一跤跌倒。众丁吃了一惊,呐喊一声,回头就跑,连刁虎也唬走三魂,吓掉七魄,忙救起家将,回身就走,不敢追了。这雁公子哈哈大笑.摇橹缓缓而回。不一时到了落贤庄,上了岸,夫人早着人悄悄接回后楼不表。
  再言刁虎回庄,气了个臭死,自己又跌伤了,吃了一肚皮的水;家将又被射瞎了眼,哼声不止,又不知是那里的强盗,十分凶恶,自叫痛苦,闹了一夜。次日起来,忙传捕快并地方,四路缉访强盗。正在忙忙碌碌,忽见云又跑得气喘吁吁的走来,口中不住的叫道:“不好了!祸到了!”刁虎忙道:“甚么事?”云文道:“你---你---你昨日抢了舍妹---妹,今---今---老母要喊御状---状了,岂---岂不连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