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幸皆无事。今早登岸,尽说于夜半之时,有神人于各舡头放火,所以固得无事。今人人相庆,乃于此沽酒而尽欢矣。”二郎闻言,心中自忖曰:“此必吾妹也。今日有功如此,使不留显迹,则天下之人,恐未必知其为林氏之真人,况欲使数百年之后,尚有尸而祝之、社而稷之者乎?”于是乃语众人曰:“汝知今日生全之乐,亦知昨晚所以得不死之故乎?”众人曰:“吾曹所以得免于难者,固有命存焉,然亦神人维持之功不少矣。有活万人之功者,当食万人之报,第未知其为何方圣神,吾凡人窅然无知,故徒感恩于不忘,而实报德之无自也。”二郎曰:“尔辈若知之,其将何以为报乎?”时吴郡有一林长者,家资数十万,男女大小数百人,是夜同二男具在湖中被害得无事,大喜不胜,深祝其男,今后如遇祠宇社庙,或道士僧尼,皆当报施,忽闻二郎之言,即出而问之曰:“先生人也,何言知昨夜之神也?果如知其实迹,吾当捐金数千,大建庙宇于此湖头,春秋祭赛,近以报生全之德,远流于数百世之后,知有神功之不朽焉。”二郎曰:“当无戏言。”长者曰:“举头三尺,即是神明,人间细语,天闻若雷。君子言不妄出诸口,即一物之微,尚不轻许人以诺,岂有耿耿灵神,真有若见其陟降左右者,乃敢为儿戏之无征乎?”二郎曰:“昨夜之救护者,乃福建莆田县湄洲山林真人是也。”长者曰:“先生何以知之?”二郎曰:“顷者西番借妖入寇,朝廷广招天下法力高强者以往驱除之,吾奉命而往,此真人乃吾圣妹也。于数年之前,白日升天,今在湄洲显圣,救护海舟。今与我同赴国难,昨夜亦经此湖,见有妖龟为害,尽力收之,所以汝曹之得免也。”长者曰:“何足为凭?”二郎乃向箱中取出香火锦囊示之,且谓之曰:“汝欲知显迹,当于今夜子时,便见分明。”
长者遂留二郎一日之程,自即遣一男先回,只留一男身边使用。是晚故意不寐,以观动静。将至半夜,不觉睡去。忽然真人见梦曰:“吾全汝命,汝显吾灵,阳功不少,阴德无并。”语毕,乘虚而去,只留一小轴于桌。长者及觉,谨记其语,辄起向桌上见一绫轴,取而视之,乃真人像也。遂坐至旦,请二郎而拜之曰:“某父子赖真人生全,则林公即再世之父也。本欲暂留,主为庙事,第恐迟误公**,无以为赠,此百两白金,望勿鄙而叱之。”二郎再辞,不得已而受之,即别而去。林长者即出银一千,遂于本处多买木石,大建庙宇,塑真人宝像于中,以全金饰之,远迩争各助缘,四时祭赛,其威灵显赫,盖有不可得而详言云。
为国出西征,鄱阳渡一经。
妖龟流怪毒,真圣显威灵。
一旦人生活,千年庙嗣兴。
湖滨留此迹,万载仰盛名。

第十九回 林二郎护军西征
林二郎自鄱阳一渡,直诣京师,但见四方术士,鳞集辐辏而至。二郎一日到京,报知于部,申奏朝廷。朝廷即下部,凡天下所送到术士,择日于教场大选阅一遍,于间拔其尤者,以护中军,部官奉旨,即出告示,仰明日各镇、州、县官所送到术士,务要亲带赴教场复选。县官奉命,即召二郎谓之曰:“明日部官亲临教场大阅,法高者必赏,付以重任,因赏及于所荐之人,此荣辱之门,亦建功立业之基也。汝可大显精神,能居最而不居殿,则吾亦与有荣焉。”二郎对曰:“天下大矣,方士之术鸣者亦多矣。某本下乘,辱蒙推荐,每恐为控地之鸠,以贻父母之羞;庶几借国家之灵,邀父母之福,幸不至于僇辱,乃所愿也。”语毕,因辞归。
至晚,二郎命馆主洁净庭除,设了香案,取真人香火,置于炉中。俟夜静人寂之后,二郎当炉前告祝。忽真人飘然乘香车而至,二郎告之曰:“明日教场复选,四方之术士集焉,文武之耳目属焉,倘居人左,无乃不枉千里而来乎。”真人曰:“兄何示人以太慊哉!妹己料之审矣。明日兄于教场演试之时,登坛鸣角三声,而三呼妹,妹则在云头相见,足显吾法之真,面非他术士之可比也。”二郎欣然辞真人归宿。
次早五鼓,县官已差人催赶,二郎速步赴教场,见四方术士,蜂集蚁聚。天色渐明,部官下命,令诸术士登坛,各见所长。众皆禀曰:“愿设清醮,三日之内能行云致雨。”部官曰:“西番入寇,祸在燃眉,吾闻其兵之来也,不招而至,不召而集,沙石草木,惟其呼唤使也,此可以三日需乎?此可以清醮设乎?行云致雨,乃祷旱之故事,陆梁丑虏,顾可以甘雨而洒退之乎?应用者妄,举荐者亦妄,以若之辈,载之西行,是所谓以卵投石,以羊战虎,亦何幸之有!”二郎见部官有怒色,乃直前禀曰:“天下惟法无假,惟术无真。彼方士之所尚者,术也;术只可以愚愚,当青天白日之下,则术穷矣。某有一妹,白日升天,传佛正法,愿从西征,以为国家雪耻。”部官闻言,召而问之曰:“升天之事,无可目见,佛法之传,亦归渺茫,如有显迹,当膺重用。”二郎曰:“愿赐香烛登坛,神人可立见也。”部官大喜,即命取香花烛灯,罗列坛上,仍命诸方士,团绕其坛。二郎将灵符破秽,法水除氛,飞身登坛,行罡步斗,口诵真言,三鸣其角,而三呼之。是旦